说着江知府脸色越来越差,蛀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潜伏这么多年,他都丝毫没有发现。
这几乎是在他脸上扇巴掌,表示他识人不明,治下不严,枉费他自诩好官!
“你知道城内发生的事吗?”陈景轩神色严肃,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解决即将到位的危机。
“知道,”江知府脸色更难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们目的不纯,但我也不能阻止他们施米。”
“不错,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即便看穿了他们的目的,也无法阻止,更不能横加干涉,会引起民怨。”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林如海说着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不,这不是没有解决方法的,”陈景轩道。
两人同时看向他,陈景轩道,“他们用这种击鼓传花的方式,就是怕人员固定下来,然后发现领米的人都是同一批人,进而发现其中的猫腻。他们真正施出去的米没有多少,大半都被他们领回去了。可以让衙役们组织起来,把人分成十几组,每一组人专门盯着一家,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施米,排队等着就是了。这样可以领走粮铺准备的所有米,让找来的托没机会把米还回去。”
“这样一来,他们很快就承受不住了,或者即便粮食足够多,也舍不得再送出去了。”林如海点头,确实是个好办法。
“可是这就阻挡了城外百姓拿到施米的可能,”衙役组织人每天守着,当然选择就近的百姓,他们甚至可以天不亮就起来排队等候,直接等到天黑。
但城外百姓没有这个便利,他们必须在天亮后进城,天黑前离开。
姑苏城内有宵禁,虽然时间门比较晚,到亥时才会有巡逻,可戌时一刻城门就会关闭。
百姓吃饭都困难,当然没钱在城里住宿了,要是夜间门在外面游荡,会被抓进起来关入大牢,还要被打板子,得不偿失。
因此他们不会是那些托的对手,想要占粮商的便宜,自然只能靠城里百姓了。
这样一来,就是人为的给城外百姓设置障碍,让他们一点都拿不到。
万一有人家里是真的困难,真就一点粮食都没有呢?
岂不是断绝他们最后的希望,逼着他们去死?
“在来的路上听到有客商说,从姑苏到无锡的运河,有一段堵了,正需要有人去疏通河道,不如就以工代赈的法子,让那些完全没饭吃的人用力气换吃的。”陈景轩道。
江知府想了想,“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不过……姑苏城内没有那么多粮食。”
“无妨,将会有一批金陵的粮商运粮食过来,我可帮忙牵线,”陈景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