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景轩回京,就按照半月一次的频率,进宫请安,其余时间门待在府里,名义上是养病,实际太上皇和皇帝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他。
一来陈景轩在江南的功劳太大,一举摆平江南局势,这让他对江南的掌控,到了两位帝王都不得不忌惮的程度。
二来陈景轩获得国公爵位,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要是再成为高官,进入中枢,很难说不会让义忠郡王产生什么野心。
无论给他安排文官的位置,还是武官位置,其实都不合适。
而陈景轩也知趣,直接装病,说自己劳累过度,加上早年流放的经历,伤了根本,须得好生调养。
两位帝王顺水推舟,派了太医来诊脉,得知不严重,但不能劳累后,就让人闲赋在家了。
不过也给了恩典,那就是每半月可以进宫一次,给太上皇请安,顺便看望一下外甥义忠郡王。
今天不是请安的日子,太上皇对他的到来有点意外。
陈景轩低下头,恭敬回禀道,“回圣人的话,臣此次进宫,是为一则谣言。”
左大人吓了一跳,满脸错愕看向身边跪着的人,不是吧,他竟然敢把外面那些难听的话,说给太上皇听?
这位新任齐国公,这么勇的吗?
李大人觉察了左大人的动静,悄悄拉了他一下,心下也觉无奈。
大人,您动作太大了,真以为上面太上皇年纪大了,就年老眼花了吗?
还有,有些话他们说出来,是僭越,是妄议君上。
可齐国公这个太上皇的心腹加宠臣,就是赤胆忠心!
这其中的差别,左大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刑部官员,怎么就不明白呢?
果然,陈景轩毫不犹豫,把外面种种不靠谱的猜测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
在最初听到外面居然有人怀疑是他主导了科举舞弊案,太上皇只觉不可思议,那些人是没脑子吗?
可随机,他就猜到了,这一定是皇帝干的好事。
他狠狠拍向桌子,“竟会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险手段,要不是……”
要不是当初无人可选,老六又太不顶事,也不会选了他。
这未尽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陈景轩状似不经意打断了,他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只沉浸在愤慨的情绪里,“圣上,决不能叫这些贼子抹黑您的名声,还请圣人下令彻查,必要找到隐藏在刘饶臣和魏忠后面的主谋!”
太上皇也知自己失言,瞥了下面跪着的左李二人一眼,语气里满满是警告,“两位爱卿,想来你们刑部能调查清楚,还是说,你们没这个能力,需要朕派大理寺官员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