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类的角度来看,死亡是指身躯的死亡,身体会僵硬、发冷乃至腐败。但以魏尔伦的理解,死亡是指精神上的死亡。
他未曾谋面的那个孩子,他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的那个孩子,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死亡。
而他的亲友,在埋葬了对他这位背叛者的感情之后,还以普世认知意义上的存活着。
但对于魏尔伦来说,对自己怀恨在心,迟早会来复仇的阿蒂尔·兰波,已经不再是他的亲友。他的亲友在他的心中,已经在那次爆炸中死去了。
魏尔伦起身,走到了桌子前,拿起了刚才从钟塔侍从的飞机上劫掠到的机密文件。
那是钟塔侍从和法国战力局的联系记录。
——兰波在钟塔侍从手里。
魏尔伦将文件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里面还有几张照片。
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兰波,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胸口扎着绷带的兰波,一脸茫然的看着镜头。
……
——他失忆了。
真是可笑啊。
魏尔伦竟然会觉得,失忆的兰波比起会找他复仇的兰波,要更让他陌生得多。
如果是恨着他的话,起码这份恨意的背后还有他们二人的纠葛。
如果是失忆的话……他已经不认识我了吧。屋外在下着小雨,冷风夹着雨滴溅来,打湿了魏尔伦手上的照片,也打湿了他的手。
——好冷。
胸口空荡荡的,好冷。
斯图卡是被吵醒的,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乱步的惨叫声,睁开眼先看到的不是噪音来源,而是和中也大眼瞪小眼。
钴蓝色的双眼也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直勾勾的坚定看着他,就像是在盯着一样可能会溜走的东西一样,得确保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才能安心。
斯图卡,不自在的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大哥,喊你一声大哥,知道现在几点吗?”
旁边的闹钟显示现在是早上六点四十分,往常这个点斯图卡还在梦乡里呢。
中也两只小手扒拉他的手掌,试图让被遮住的眼睛恢复光明,然而那点小力道,除非用上异能,不然是没办法斗得过斯图卡。
斯图卡没起来,而壁橱里拉开一条大缝,与谢野揉着眼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探出个小脑袋:“怎么了?地震了吗?”
她没感觉到震动,只觉得声音吵到了自己。织田从院子里走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胡萝卜,想来是在水井边上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