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自己没女儿,对从小在身边侍候的连枝,便视若己出。
连枝是个丫环,自然得好好寻一门亲事,才有一个好前程。
江老夫人为连枝看过几门亲事,都不太满意。
有一次,江老夫人让连枝给江大人送羹汤的时候,恰逢江大人喝了几杯酒,有些醉,不小心抱了连枝一下,被其他下人看见。
这件事传到江老夫人耳朵里,江老夫人气急,为了连枝的名声着想,便让江大人纳了连枝。
但这件事在江夫人眼里,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她觉得是连枝刻意勾引,掐着时间去找江大人的。
毕竟对一个下贱的婢女来说,嫁给外头的平头百姓或是家里其他奴才,哪有当姨娘更体面更风光?
她认定了这事,无论江大人怎么解释,她都恨上了连枝。
连枝怀上江兴柔的时候,身子便各种不适,难产生下江兴柔后,身体便败了,几乎是用汤药日日吊着性命。
江兴柔便被江老夫人做主,放在了江夫人名下。
江夫人看不惯连枝,自然更加看不惯江兴柔。
是以,哪怕江兴柔从小在江夫人身边长大,她还是不喜欢江兴柔,确实事事从未为江兴柔考虑过。
她为江兴月铺路,让江兴月学习世家大族的规矩,学习如今当一个名门望族的当家主母,却从未理会过江兴柔,连女学都不曾让江兴柔去学过。
江兴柔在江夫人那里,处处被压制,被冷待,无法对生母和亲生父亲诉苦,只能满心期盼,有一个人将她救出这火海。
谁知道林子行,并不是那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沈娘子,让你看笑话了。”江大人平复下来,尴尬地看向沈清,踯躅道:“不知道我家兴柔现在如何?”
“情况不太好,应该撑不过今晚了。”沈清也是唏嘘,“她现在虽然止住了吐血,但内出血并未好转,我手上的医药有限,恐无能为力。”
江大人脸色白了白。
江夫人面色也有些扭曲。
“……当真没救了吗?”江大人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那毕竟是他的女儿。
沈清沉沉地一摇头。
江兴柔的伤口本就深又宽,她手上的医药本就有限,好不容易用符箓止住血,可是江兴柔怒火攻心,现在是内里出血,伤及心脉,就难办了。
更何况,江兴柔自身现在,恐怕真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已经没有求生意志,想要救就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