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没有人再记得他,也没人去打听他叫什么名字。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沈清送走同月从府衙出来后,便回了杏花巷。
刚走到自家院子门口,她便听见里头响着高高低低,连绵不断地哭声。
那哭声,肝肠寸断,好不心酸。
沈清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心下一沉,立即推开门走进去,便见莫氏抱着陆旭,祖孙俩抱头痛哭,两个人声音早就哭哑了,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
满脸的泪痕,脸都哭花了。
而陆泾正站在旁边,他身边还有个中年男子,瞧着四十左右,神色沉重,时不时地叹上一口气。
沈清看见他,只觉得有些眼熟,她不由走向陆泾,问道:“这是怎么了?”
陆泾垂着头,半隐在黑暗里,神色晦暗,闻言他抬起头来,便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沈清心里一跳,隐约察觉到什么。
便听陆泾说:“我大哥去世了。”
沈清蹙眉,“怎么回事?”
陆泾抿了抿唇。
旁边的中年男子闻言,看向沈清,温声道:“是陆泾的媳妇吧?还是我跟你说吧。”
去收尸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说起来。
他是陆泾的堂叔,叫做陆大树,他本也是陆家村的人,两家是亲戚,以前也偶有往来。
他们也是刚得知陆平的消息。
两天前,有几个自称是陆平工友的人,到了陆家村,告知他们这个噩耗。
彼时,陆泾等人早已搬来曲阳城。
这是一件大事。
得知这消息后,陆家族叔便找了陆大树来,让他跑一趟腿,来一趟曲阳城,将此事告诉陆泾一家。
莫氏得知这消息,已经昏厥过一次,陆泾得了消息,从学馆接了陆旭,匆匆赶回来。
莫氏醒来之后,看到陆旭,祖孙俩便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他是怎么死的?”沈清淡声问道。
陆大树回答道:“听说是在海上的时候,遇到风浪,吹断了桅杆,他好像是为了救一个人,被桅杆穿过胸口,当场就没气了,待回到岸上,尸骨都凉了。”
沈清闻言,下意识地去看陆泾。
陆泾站在那,脊背绷紧,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不清楚神色,只看见他发红的眼尾。
沈清心下叹了口气,对陆大树道谢,“劳烦叔叔跑一趟腿,多谢您将这消息告诉我们。”
“客气了,这本就是应该的。”陆大树摆摆手,又看向莫氏,“嫂子,你就别哭了,眼下第一要紧的事,是要去给陆平那孩子收尸,总不能让他埋骨他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