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中躺着个狼狈不堪nv子,换做旁人定然要讶异一番,男人无b淡然,他至她身前站定,问:“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你?”言外之意便是,救了你有什么好处。
他的声音模糊在雨声中,似乎是冷的,姜玉清来不及多想,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忙不迭说:“我可以做你的下人,照顾你的起居。”
姜玉清在撒谎,在姜府时她虽不是最受宠的nv儿,却也是闺阁小姐,行走坐卧皆有奴仆打点,穿的是锦绣阁的锦缎衣裳,脸上搽的是如意斋的胭脂。
她哪里做得来侍候旁人的活。
只是这时候为了活命她什么都说得出、做得出。
姜玉清是蛛丝网上命悬一线的虫子,她的si生全寄托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她有预感,如若把握不住这次机会,她怕是再也离不开这里。
脑子在此时十分清明,姜玉清想着,既然这人没有带走她,趁人之危。是否也能说明,他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她毕竟是一介nv流,且没有武艺傍身,这时候又受了伤,实在很难自保。
然而他道:“我不需要别人照顾。”
不曾想男人说话如此直接,姜玉清快要哭出来了,“我……我家在京城,我爹在朝中当官,他可以给你银子,很多很多银子。”
男人有了兴趣,“这么说,你还是个千金小姐?”
姜玉清点点头,泪水和雨水一同流下,“所以你救了我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她承了父母亲的长处,一张脸白而净,杏眼朱唇,纵然未施粉黛也是清丽动人。
脂粉尽消更显得她是梨花带雨,惹人垂怜。
男人不为所动,他脸上笑意散去,有些失望的模样,“可惜,我也不需要银子。”
姜玉清呆愣住了,仆人不要,银子也不要,这人到底要什么?
在迷蒙细雨里,姜玉清看见他俊朗的面容,他说:“我要你。”
姜玉清尚未思考清楚这其中的意思,他就问:“你是应还是不应。”
他大有姜玉清若是不应他当即就离开的意思。
咬着唇,姜玉清纠结半晌,这个人好歹看着还算正派,若是下一个人是穷凶极恶之徒该如何?
雨落不止,姜玉清身上黏腻,发间尽数sh透,她真的好难受,无时无刻不想着念着软榻锦被,还有兰芳斋的糕点。
“好,我答应你。”
男人收起纸伞,缓步走向她,淋sh的衣袍映入眼帘,姜玉清闻到浅淡的松香味,和着草木气息。
心中紧绷着的弦乍然断裂,她再也支撑不住,竟就这么昏了过去。
细雨淋sh男人的衣衫,他蹲下,仔细查看了姜玉清的伤势,又顺着她的腿0下去。
昏迷的姜玉清眉头紧锁,面上是痛苦的神se,她的唇微启,呓语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鸟儿小心翼翼地落在姜玉清手边,它试探似的低头啄了一下姜玉清的手心,见她毫无反应,正yu狠狠啄上一口。
这时一旁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指尖轻轻一弹,吓走了要使坏的鸟儿。
他注视着姜玉清的脸,似乎是在想,要如何才能将她带走。
片刻后,他重新撑起伞,转身离开了。
又半柱香后,他执伞归来,身后跟着几个村民模样的大汉。
他们披蓑衣戴斗笠,其中一位背着块一人高的木板。
为首的大汉很惊诧,“这里居然真的有个人。”
还是个nv子,长得很漂亮的nv子。
另一个道:“我前几日上山砍柴,不曾见这里有人。”
木板在姜玉清身旁放下,溅起一滩水,男人叮嘱道:“小心些,她身上有伤。”
大汉立即道:“是是是,我们会仔细些的。”他给了二两银子,只要求他们运走一个人,天下没有b这更容易赚的银子了。
姜玉清瘦弱,两人合力将她放在木板上,她的眉头依然是紧锁着的。
一行四五人沿着泥泞的山路而行,而姜玉清跌落的痕迹已然被雨水冲刷g净,半点痕迹不见。
“救我!”
姜玉清猛然睁开眼,头顶是陌生的折枝梅花帐,屋内飘着清苦的药味,她的心跳个不停,额上覆着细密的汗珠。
她做梦梦见父亲和母亲,他们不知为何到了这山里,就站在不远处,笑着看她。
那笑很冷,很冷,姜玉清说不出一句话,她怕极了。
忽然,母亲靠近她,对她道:“玉清,这亲你不愿意成也得成,你逃不掉的。”
父亲应和着:“玉清,为了姜家,你不能这么自私。”
往日里和善的父母亲此刻成了索命的冤魂,他们指责着她,b迫着她。
要她嫁不喜欢的人,去和阿姐不愿意嫁的人成亲。
她不要。
身上无一处不疼,腿依然动弹不得,她勉强地做起来,立刻疼得龇牙咧嘴,脸皱成一团,“嘶……”
挑开床帐,一间称得上是简陋的屋子映入眼帘。
正中是一张如意圆桌,这桌子不知道多少年头了,上面的漆掉得七零八落。
甚至不如她家中丫鬟用得好。
桌上放着一碗汤药,还冒着热气,清苦之味的来源便是它了。
姜玉清不用猜也知晓这是为她准备的药,除了她还有旁人需要喝药吗。
窗外天se大亮,姜玉清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她昏睡了多少日子。
对了,那个男人呢?
关于与那个男人说的话,她记得一清二楚。
那男人救她并非出于好心,而是“想要她”。她细细思索,竟是想不通这句话的意思。
要她做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
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她终于发现身上的衣裳不是自己的。
素se的粗布衣裳宽而大,衣领处的风光一览无余,露出x脯上一片白皙的皮肤,几粒小痣缀在其间,隐秘而香yan。
姜玉清脑中轰然炸开,这衣服是谁为她换的?如若是那个男人,岂不是说明……
心中这么想着,男人进了屋子。
他端起瓷碗递给姜玉清,不见半点怜惜,“你醒了正好,省得我还要撬开你的嘴喂你。”
姜玉清思绪万千,她的目光定在衣袖上,男人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告诉她:“你的衣衫是我换的。”
她这时候有了反应,抬起头看向男人,十分不敢置信的模样,眸子瞪得大大的。
男人不由分说地将瓷碗塞进姜玉清手中,反问她:“难不成你认为此处还有旁人?”
山中人烟稀少,村民多在山脚下生活、劳作,莫说人,连鬼平日里也未见半个。
人在屋檐下,姜玉清不得不低头,她气鼓鼓地接过碗,赌气般地一口气喝完了。
她的脸又皱成了一团,不满道:“这什么药啊,这么苦,你下毒了?”
在家中时,每每喝完药,绿荷都会端来蜜饯,再佐以玫瑰熟水,以冲淡她口中的苦味。
“药都是苦的。”
他拿走姜玉清手中的瓷碗放回桌上,转过身坐在床边。
姜玉清被他吓了一跳,毕竟她从前是待字闺中的闺阁小姐,从未和男人靠得这样近过。
她有些一惊一乍,像炸了毛的猫儿,男人觉得有趣,便故意逗她:“我有些后悔救你回来了。”
于是从姜玉清紧张变成恐惧,说来说去命自然是b清白重要。
她连忙问:“为何,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男人眉毛微挑,“你如今受了伤,莫说照顾我,你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还需要我照顾你。你说,我捡你回来有何用?”
世上没有白得的便宜,姜玉清明白这个道理。
她是锦衣玉食长大,但不傻,无利可图的事她也不会做。
姜玉清急忙道:“我会好的,待我身子好起来,可以为你端茶倒水。”
她努力地证明着她并不是废物,希望男人不要将她丢出去,她不想被狼叼走吃掉。
他忽然认真起来,收起笑意,道:“那你要告诉我你是何人,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姜玉清三日前从京城逃出来,在管道上行了两日后转而走山路。
她认为走官道容易招来姜家的人抓她回去。
谁知山路难走,她又孤身一人,脚下踏空一块石头就摔下了山崖,那时的她确实是万念俱灰。
可此一时彼一时,她想着,要如何才能编个像样的缘由骗过眼前的人。
骗人的话还未出口,只听他道:“我记得你说你父亲在京中做官。”
姜玉清心说不妙,这是何意。
她的神se变换男人尽收眼底,他若有似无地道:“假若我带着你进京,找到你的父亲,他会不会给我银子做酬谢。”
官员家中nv儿出走本身深闺家事,未必会大肆宣扬,但一定会派人私下寻找。
姜玉清脸se煞白,“你是何意。”
他却笑了,“我是想告诉你,最好说实话,不要骗我。”
其实他长得极为俊朗,眉眼间有雾气缭绕,让人看不穿、猜不透。
“我……我名唤姚玉清,是京城人士,家中父母亲b着我嫁人,我不从,这才逃了出来。”
姜玉清说的话真假参半,京中姓姜的官员一查便知,她借了母亲的姓,不愿和盘托出。若是说出全部实情,那她就有了把柄攥在他手上,那她届时恐怕真的只能任人鱼r0u了。
说完她又后悔了,谎言如同编织的渔网,即使织得再密,水也会从其中流过,依然会有小鱼逃出去。
姜玉清轻颤的眼睫,不点而朱的唇落在男人眼底,他目光平静,似乎是在考量着她说的话有几分真。
他道:“嗯。”
没有追问,也不曾质疑,姜玉清更没底了。
她连忙问:“请问恩人如何称呼?”
“周崖。”
崖,亦或是涯,姜玉清不解,又问道:“是‘高山有崖’吗?”
他忽然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是。”
商贾之家的nv儿有私塾先生教导,京中官员的nv儿也理应如此。
药香在帘中久久不散,姜玉清头一回与陌生男人独处这么长时间,更何况这个男人还另有所图。
她一时认为自己是依附着她生存的花儿草儿,又一时认为,她不能不明不白地做了笼中之鸟。
姜玉清决定问个明白,“你先前说过不需要旁人侍候,也不需要银子。那么,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呢。”
她不相信周崖是善心大发的人,救了她却不求回报。
父亲曾教导过她与阿姐,说这世上所有人做任何事都是因有利可图,她还记得当时父亲的神情。
他坐在一张红木雕花云纹交椅之上,隔着丝丝缕缕的檀香,父亲眸光冰冷,然而他的目光并不在她与阿姐身上。
时至今日,姜玉清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正如父亲母亲将她养大是为了让她代替阿姐成亲,那么周崖救她也同样有他的用意,或者说是,目的。
她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进了另一个深渊,多可笑。
姜玉清暗暗盘算,若周崖让她做丫鬟下人,她暂且可以忍受,可若是让她做j1any1n掳掠之事,她是万万不会从的。
周崖问道:“你能为我做什么?”
他很是认真,瞧着不像是在开玩笑,姜玉清怔愣住了,“我……”
周崖起身离去,“你如今是残废之躯,好好修养便是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
他好心地阖上门,屋中光亮少了大半,姜玉清的脸隐在半明半昧中,她泄了气般俯下身子,周崖不是容易糊弄的人,而她,前途未卜,生si难定。
她猜测自己仍在云霞山里,她是一个大活人,仅凭周崖一个人,怕是无法带她去太远的地方。
而云霞山又是何处呢。
大梁有十三州,云霞山的位置正在京城东面百里外的钦州,此处多山多河,地势复杂,除却官道唯有崎岖的山路可走。
六月时节,烟雨笼罩着云霞山,天se昏沉到仿佛要压下来,拨开荆棘与树木,行走其中,心里生出无限的恐惧与悲凉。
姜玉清身负行囊,小心翼翼地踩着断枝,“咔嚓”一声,她当即四处张望,草木皆兵。
在府中锦衣玉食长大,她的t力不足以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腿上失了力,直直地滚下山崖。
想起来肺腑间还会隐隐作痛,那时她真的以为五脏六腑摔得移了位。
还有一个重中之重的问题堵在姜玉清心中,周崖是什么人。
他的言行举止不似山民,反而像是朝堂上玩弄权术的人。因为他不明不白的态度让姜玉清想到父亲。
拳头重重地捶在床上,姜玉清不免后悔,或许应该等一等,而不是病急乱投医。
这下才是糟糕至极,她被一个来历神秘,态度不明的男人救下,未来又该何去何从,还是说,他的未来从此需要听周崖的安排。
简直是疯了。
这时周崖推门而入,“该沐浴了。”
姜玉清脸se僵住,她脸se变幻,眉心微蹙,龇牙咧嘴,全然不复半刻钟前的温婉清丽。
她勉强地笑笑,“我下不来床,如何沐浴?”
周崖自然地掀开她的被子,好像没有看见姜玉清的怪异表现,“我抱着你去。”
姜玉清下意识推开他的手,“男nv授受不亲。”
她十分警惕的模样,仿佛怕周崖行不轨之事。
姜玉清的手是微凉的,碰到他的手瞬间,灼烫般收回来。
他道:“你身上有伤,需要以草药入浴。”
姜玉清犹豫道:“一定要如此吗?”
“不一定,”周崖直起身子,说出的话无情地很,“不过你的伤口大概会腐烂。”
闻言,姜玉清顿时吓住了,她也顾不得什么男nv授受不亲了,只是伸出手,"那你快些抱我去。"
她的焦急显而易见,周崖唇角微g,姜玉清怀疑道:“你莫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
周崖拦腰将她抱起,一瞬间的分神让姜玉清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颈。
他身上有清苦的味道,也许是他在为她熬药时染上去的。
出了屋子姜玉清得以窥见到外面的情形。
她果然在山里,周围山叠着山,雾绕着雾,草木葳蕤,看不清路。
回过头是一座草庐,依山而建,悬在山腰,乍一看宛若仙境,让心疑心这里面是否住着位得道避世的老者。
实则此处只有她与周崖。
进了偏堂,一扇素se屏风横在当中,屏风后是木桶衣桁。
阵阵水雾浮在半空,浓烈的药味冲进姜玉清的鼻中,她下意识皱眉,脸埋进周崖的x口。
他身子顿了一下,随后道:“只是一些驱寒化瘀的草药。”
姜玉清眨眨眼,她还没说什么呢。
人落了地,周崖一动不动,姜玉清疑惑不已,“你……”
难不成周崖要看着自己沐浴?一这么想姜玉清脸立刻染上了绯se,真是个登徒子。
去看周崖,他神se自若,因为太过于俊朗,整个人长身玉立,姿态如松如竹。
仅看脸,实在无法将他唤作“登徒子”。
美人最擅长的便是用脸迷惑敌人,姜玉清深谙此理。
他道:“你如何进去?”
周崖语气平静,全然不像是有非分之想。
姜玉清瞪大了眼:“你要抱我进去?可是……”那她不就全被他看光了。
她尚未出阁,莫说与男人亲密接触,人生前十八载从未有过如此荒唐的事。
周崖一字一句重复道:“我说过,这里没有旁人。”
水雾飘散,熏得姜玉清颊边染上绯se,换做不知情的人看恐怕以为她是羞了。
周崖知道并非如此。
姜玉清扶着木桶边缘,靠一点点力量站直,她接受不了这么荒唐的事,“我自己先试试,倘若不行……倘若不行再说。”
倘若不行她也不愿意让陌生男人瞧见她的身t,漂亮的男人也不行。
“好。”
周崖不勉强她,退出偏堂带上了门。
cha0热的气息顺着木桶附上指尖,伸开手,有一滴水落下,姜玉清不妙叹气。
不仅沐浴无人伺候,还要给男人看光身子。
她解开衣衫系带,顺手扔在不远处的衣桁上,还好,没有掉下来。
姜玉清的身t长得极美丽,她肤若凝脂,腰只有细细一把,x前的r儿圆润而baeng,r首是浅淡的樱se。
她无心欣赏自己的身t,双手扶着木桶,姜玉清将全部力气灌注在腿上,未动半步,撕心裂肺的疼痛即刻传遍全身。
姜玉清不敢再动了,她想起马厩的小七曾经被踢了一下,腿断了,郎中嘱托她不可下床妄动,负责下半生恐怕再也下不了床。
口中溢出难忍的sheny1n,指甲在桶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啪”地一声,周崖推门而入。
姜玉清讶异到说不出任何话,她就这么定定的站着,头一回生出想要杀人的感觉。
她连忙偏过身子大声地质问:“谁让你进来了?”
殊不知在周崖眼中早已将她漂亮的身t看了个遍,她侧过身子更是显得x前起伏,那一点尤其明显。
周崖无意识地收紧垂在两侧的手掌,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姜玉清脸上:“没有我你进不去。”
姜玉清不看周崖,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那又如何?”
“不如何,”他靠近姜玉清,像方才那样拦腰抱起她,“你是我的,我想对你如何便如何。”
褪去了多余的衣衫,周崖0得满手滑腻,她neng白的r,纤细的腰,以及……全都落在他眼中。
呼x1停滞一瞬,直到温热的水浸sh衣袖,飞溅的水滴洒在脸上,他才恢复如初。
姜玉清在他怀中挣扎着,奈何他力气太大,压根挣脱不了。
进了水中,她泄愤般拍着水,故意要弄sh他的衣衫,让他也感受一下愤怒的滋味。
水滴挂在他眼睫与脸上,他也不生气,亦没有半分q1ngyu,仿佛姜玉清不是一个nv人,而是案上的一册书或是一砚墨。
他与怒气冲冲的姜玉清对望,“一炷香后我再来。”
后知后觉的姜玉清忽然想到他的话,周崖说她是他的,这么想着更气了,“快出去!”
周崖的好脾气给了姜玉清得寸进尺的机会,她原本就是娇宠任x随心所yu,若是周崖对她冷言冷语也就罢了,偏偏他不为所动。
那也怪不得她骑在他头上作怪。
这是他自找的,姜玉清恨恨地想。
周崖说到做到,一炷香后他如约而来。
姜玉清脸se冰冷,她由着周崖抱她出去,身上的水蹭了周崖一身。
他扯过衣桁上的巾帕为姜玉清擦拭,白皙的肌肤刺眼而美丽。
姜玉清看着男人低垂着眸侍候她,道:“你是想让我做你的外室吗?”
就是做正室她也未必看得上,更遑论是做侧室。
“我何时说过?”
“我浑身上下你已然看了个遍,难不成你想赖账?”
周崖沉默半晌,姜玉清将他的反应当做是默认,“我早该明白你不是好人,救我根本是另有所图!”
巾帕扔在地上,周崖捏着姜玉清的脸颊,眸底一片凉薄,吐出来的话叫姜玉清如坠冰窟,“谁允许你对我如此放肆。”
他似乎不懂得“怜香惜玉”四字,掐得姜玉清脸上显出红印,她呜咽着偏开头,几缕青丝遮住半张脸。
姜玉清眸中含泪,她是羊入虎口,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见她乖顺下来,周崖又耐着x子为她穿上衣衫,不可避免地,他指尖滑过她的肌肤,明明不想去看,却无法控制住yuwang。
姜玉清声音颤抖,问他:“你是谁?”
他答:“周崖。”
骗子,姜玉清在心中骂,他的身份一定不寻常,他到底是谁?
头挨在他肩旁,姜玉清感到绝望,她想,是si在山里更凄惨还是任人鱼r0u更痛苦。
掖好被子,周崖用竹片固定住姜玉清的小腿处,棉布裹了一层又一层。
姜玉清问:“我的腿是你医治的吗。”
山中人烟稀少,郎中要到镇上去寻,就算到了镇上郎中未必愿意到这深山幽谷中。
他道:“是。”
身份神秘,还懂得医术,姜玉清稳住呼x1,下一句听得他道:“你乖乖听话,我便不会苛待于你。”
姜玉清脱口而出:“不听话又如何?”
话一出口她当即后悔了,真该咬掉舌头,再也不做有口无心之人。
周崖深深地望她一眼,“届时你自会知道。”
跑,这是姜玉清的唯一的想法。但不是现在,要待腿伤恢复后。
周崖离开后又很快回来,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姜玉清以为是药,眉头都皱起来了,接过一看,是一碗粥。
在周崖的注视下,姜玉清小口小口地吃着粥。
她自己不记得多少日子未进水米,怪得很,肚子反而好像失去了知觉,不知饥饱了。
一碗粥下肚,身上热了起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周崖接过瓷碗,道:“你安心歇息,过几日我带你离开此地。”
山中多有不便,何况他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姜玉清脸se一变,“去哪里?”
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她前半生在京城度过,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天衡山的清云寺。
倘若不是她此次逃婚,怕是一辈子也走不出京城。
她想离开京城不代表她愿意去任何地方。
尤其是要去的地方不在她的设想和计划中。
姜玉清当然明白事到如今她决定不了任何事,可是……可是……
周崖是一如既往的态度,“你不必知道。”
此时天se半暗着,周崖的面容晦暗不明,他就这么站在床边,姜玉清无法从他的反应中探究出什么。
他滴水不漏。
烛火幽微,姜玉清的手握着又张开,她的手背上有细小的伤口,如同白雪中的血迹,很是刺眼。先前不觉得,如今沾了水细密的痛苦钻进心里。
好吧,姜玉清在心里说着。
她至少可以确定周崖不会杀她,这就够了。
够了吗?
夜半姜玉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不习惯,这床榻好y,硌得她难受。
家中的床榻垫的是羊皮褥子,躺着宛如置于云间,院里静谧无声,不像这儿,到处是吵人的虫鸣鸟叫。
一阵风吹过的声音都分外明显。
翻来覆去至天se微明,倦意终于涌来,姜玉清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周崖叫醒了她。
姜玉清的脾x差,姜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最厌烦有人吵她睡觉,轻则摔东西,重则将人赶出院子。
她一骨碌坐起,浑身煞气,“吵si了。”
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墨发散落在身后,明明是在发怒,眼睛却出奇地亮,不似发火,更像是在娇嗔。
对上周崖平静的双眸,姜玉清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昨夜不曾睡吗?”
万幸,周崖不与她计较。
姜玉清撇撇嘴,“这床榻太y了,睡得我好难受。”是一点儿也睡不着。
周崖在床边坐下,道:“你昨夜睡得很好。”
带她回来后,周崖用帕子擦了她身上的w泥,又换了衣衫,放在床上,她的唇平了许多,眉头也不再紧锁。
没过一会儿听见轻轻的呼x1声,十分平稳。
周崖那时无端有些羡慕,不知从何时起,他无法安稳入睡,即使睡着了也会惊醒。
姜玉清有点儿生气了,“那是因为我昏迷了。”
她难道管得住自己清醒还是昏迷吗。
周崖今天换了件苍se袍子,倒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仪表不凡。
其实仔细看,他b那些她见过的京中子弟要好看得多。
姜玉清鬼使神差地问:“周崖,你可有二十五?”
他竟也愿意陪她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差一些。”
姜玉清追问到底,“差一些是多少?”
周崖不答了,由着姜玉清好奇,“你猜。”
“我不猜。”
她讨厌需要她猜的事情,为何不能挑明了说。
无论她猜或不猜,药依然要喝。
姜玉清屏住呼x1,一口气喝完褐se的汤药,苦味在口中弥漫。
她实在是无法恭维这个味道。
周崖在屋外望着青山,日头出来,云雾散尽,起伏的山脉翠绿非常。
莫名的,周崖想到昨夜看到的,她的r儿也是……起伏的,很漂亮。
天边飞来一只鸽子,它翅膀扑闪着,羽毛泛着耀眼的光,围着周崖绕了两圈后停在了他的肩上。
周崖从它的腿上找到绑着的密信,打开来,一片空白。
他与谢玄约定好的,空白字条代表着风平浪静,无需着急。
书房里,案上的墨将将晾g,周崖折好字条绑在鸽子的腿上,点点它的脑袋,道:“去找谢玄。”
它啾啾叫了两声后振翅飞起,很快在空中消失不见。
周崖回到屋中,姜玉清正对着碗中的药渣发呆,听见声音,她抬起头,祈求道:“这药好苦,我想吃蜜饯。”
他说话无情:“没有。”
姜玉清理直气壮,“没有不可以去买吗?”
在她看来,天底下少有银子买不来的东西,虽然姜府b不得大富大贵之家,毕竟是朝廷官员,又在天子脚下,前来“孝顺”的人可不少。
“你拿银子,我替你买。”
她身无分文,莫说银子,就连一个铜板也拿不出。
周崖分明是刻意为难她。
她气得牙根痒痒,又不敢发作,见他出去,才小声地骂:“真讨厌。”
姜玉清不知道周崖自幼习武,耳力极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说的话。
她烦闷不已,才躺了两日,她心情便已经坏到极点,无法想象再多躺几日她会怎样。
想去碧影台看戏,买如意斋的胭脂,也不知锦绣阁是否来了新料子。
她上个月才做的折枝牡丹纹衫子还一次未穿,早知应该带来,就是si了也得烧给她,留着在地下穿。
纵然想得再多也只能想想。
她是不想成亲,不是不想回京城,二者若是可两全该有多好。
姜玉清叹气,她还回得去京城吗。
周崖抱着褥子靠近时她浑然不觉,还在唉声叹气伤春悲秋。
乍然转过头,一个男人在床边,她难免吓了一跳,“你走路为何没有声音。”
戏本里说只有鬼魅走路才没有声音,他们也没有影子。
周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放在窗下的榻上,姜玉清这才看见褥子,她愣了愣,没想到这人真的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好奇怪,周崖是见过最奇怪的人。
他时而冰冷,冰冷到让她害怕,时而又对她很好。
胡思乱想间周崖重新铺好了褥子,抱姜玉清回床上,问她:“还y吗?”
他是一番好意,姜玉清y着头皮道:“好多了。”
其实没好到哪里去,还是很y。
她揭过这一篇,问他:“周崖,你懂医术?”
也不需问,周崖接得上她的腿说明他一定懂医术。
“略知一二。”
“你是跟谁学的?”
“我师傅。”
话头在此停住,姜玉清有种强烈的感觉,不能再问下去了。
于是她道:“那我喝的药……”
周崖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幻想,“镇上医馆买的。”
“好吧,”姜玉清蔫蔫的,又开始使唤他,“能替我找两本书解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