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颜将木盒在手里抛了抛,而後打开深深嗅了一口。
“不错,”她转头看向王彤,真情实意地赞道:“不愧是出自我大周,当晚就可以翻脸不认。
x口仿佛堵了块生铁,谢景熙觉得额角两侧的太yanx,立时就跟着突突地跳了起来。
“大人?”裴真不懂谢景熙怎麽忽然就变了脸se,凑过去又唤了声,“谢寺卿?”
“啪!”
面前的案卷被重重地拍在桌案上,裴真吓了一跳,抬头只见莹莹烛火之下,谢景熙绷紧又松开的侧颊。
“你让那两个眼线把人盯紧了,有新的情况立即回报。”
“是!”裴真领命要走,被谢景熙冷着声音又叫了回去。
“另外,让大理寺的巡捕随时待命。”
谢景熙吩咐着,神情冷淡地又埋回了案卷,“一旦确定位置,你可先通知他们过去。”
亥时三刻,门下省案牍局。
深夜寂寂,街道房舍都像是浸透了浓墨,沉入酣眠。
月se之中,一抹黑影从墙头跃下,几跳几落,很快便从案牍局的西南角翻进了後院的馆舍。
沈朝颜从腰间0出匕首,在窗隙间反复地划拉了几下。
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那扇海棠纹茜纱窗就被她挑开了。
她四周打望了一圈,从外面撑臂跃入。
馆舍里漆黑一片,除了几个书架的轮廓,几乎难以辨物。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所散发出来的cha0气,隐约呛着些灰尘,微微刺鼻。
“嚓——”
一束火光在手中点亮。
沈朝颜举着手里的短烛。在馆舍里仔仔细细地找起来。
这里是朝廷用於收存各地呈状和州县志的地方。
所以要想知道六年前那场瘟疫的细节,从丰州官府呈报上来的公文开始查,是最直接的方法。
思忖间,沈朝颜已经行至一排檀木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