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研发费用上来看,自研确实不如购买,未来能不能回本,谁也不敢打保票。
安夏耸耸肩:“我也是不能理解,距离1960年前苏撕毁合同撤回专家才几年呐!老歪脖子树还在景山上看着咱们呐!这就忘啦!老大哥都能撤,有什么是不能撤的。”
这个年代,正是劲吹国外大好盛行的时候,什么外国人都守规矩,外国人都有契约精神之类的文章一堆一堆。
不少人真心实意地相信着。
仿佛世界上只有中国和外国两个国家,以及外国人都是好的,中国人必须反思。
安夏觉得电池这种技术含量不是特别高,原材料也没有被封锁的东西,还是让国内的人先琢磨琢磨。
等索尼慢吞吞的动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让她满意的东西。
做不出来,他们一个大鞠躬「红豆泥,斯密马塞」就结束了,她在这等米下锅,岂不是要急死。
还不如放在国内琢磨,说不定就做出指甲盖大小,一万毫安的电池了呢。
研发的事情,安夏帮不上忙。
她安排完工作之后,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
陆雪下班越来越晚了,还经常出差。
难得他今天出差回来,安夏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
等菜好了,安夏发现陆雪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材料,脑袋一点一点,在打瞌睡。
“别装努力了,吃饭吧,菜好了。”
“你先吃吧,飞机过来的时候有点颠,我胃里现在还不太舒服。”
“这就晕机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安夏把玩着陆雪的头发,发现了一根白头发:“才几岁的人,怎么就白了头?”
“愁的事情多。”
“还是关贸总协定?可是,南巡讲话不是已经确定咱们是市场经济了吗?还有什么好愁的?”
陆雪叹了口气,摇摇头:“那只是一个基础,还有其他国家要一个一个的谈。”
“那就谈呗。”安夏不觉得谈判是什么问题。
陆雪摇头:“谈的是个不平等的条约。我说一个,你听听,要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双边出口大豆,我国出口过去,除了在国内检疫一道之外,还要在对方国境内再检一道。但是对方国家不同意他们的大豆进入我国的时候,进行境内检查。”
安夏出声:“那怎么可以,既然要检两次,那就都检两次。”
“对啊,我们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们说,他们的大豆比我国的大豆质量好,是全世界公认的事实,在其他国家,他们也只检一道。他们的大豆是给人吃的,我们国家的大豆到他们国家,只配用来喂猪。”
听着就生气,安夏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应对的?”
“假装没听见最后那句话,该怎么谈,还是怎么谈。”陆雪想到当时的场景,不由握紧拳头,连呼吸也变得粗重。
他一向是个性子直率,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要是搁以前,他肯定得朝对方砸水杯。
现在却为了谈判顺利进行,不得不忍着。
安夏抱住他,脑袋搁在他的胸口蹭蹭:“真是委屈你了。”
“这种人,就当他是放屁,别放在心上,不然伤得是自己身体。”安夏知道后面还有的是委屈要吃,九十年代初,就是国力不强。
在外各种「弃权」的时代,从外交到军事,都被国内的群众骂上天。
“我帮你把白头发拔掉吧?”安夏揪住那一根白头发。
陆雪抱住头:“不要拔,拔一根长三根。”
“切,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怎么这么迷信,头发变白是缺少黑色素,又不是白色素会传染。”
“不要拔我的头发,呜呜……”陆雪还是抱着头。
“你……诶?你是在影射我!”
陆雪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安夏在围棋网站的家园里的话。
有人偷走她的菜,就会弹出一句话:不要拔我的菜菜,呜呜……
“背得这么熟,肯定偷了很多次!”安夏把陆雪按在沙发上,抓打他。
“我只偷过白菜,哎哟,别打了,每次我想偷灵芝的时候,都已经被别人拔走了,我看到的,是小雪偷的最多,还有吴凯,都是你们公司的人……疼,别打了,啊,被打死了。”
陆雪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安夏起身,去厨房盛了一碗饭,又拨了小半盘菜在饭上。
她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坐在茶几上,一边看着陆雪,一边吃饭。
陆雪等了半天没反应,睁开眼睛:“你在干嘛?”
“你不是被打死了吗,我在吃席,你躺好别动,我一会儿给你来段唢呐。”
陆雪眨巴眨巴眼睛,目光落在安夏手中:“啊!是糖醋排骨!”
“嗯……”
陆雪瞬间翻身起来,奔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