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看着他们,又想起许多年以后,很多人羡慕地说国外都是免费医疗,心中不由无限唏嘘。
如果不是现在这么多人往死里薅社会主义羊毛,说不定医疗保险的改革还没这么快。
陆雪非常大方的请安夏吃饭,他指着食堂的十四个窗口:“想吃什么,尽管点!”
身旁有熟人经过,惊讶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小陆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
再一眼看到了安夏,眼睛忽然眯了起来,弯成了一个拱形,嘴巴几乎变成了v字。
安夏仿佛看见他的头顶上飘过一行字:诶嘿嘿嘿……我看到了大八卦。
“你们慢聊。”熟人抓着饭盒,一溜烟地跑了。
安夏与陆雪打了两份饭菜,在窗边单独的双人桌边坐下。
“你在你们单位的名声,是死抠吗?”安夏问道。
陆雪一脸的无辜:“我只是比较节省。”
节省的意思就是一年四季只穿单位发的衣服。
只用单位发的日用品,只用单位发的这这那那……单位不发,他就不买。
“再说了,我这样也挺好的啊,去年几次要求每个人进行自我批评和清查行动,人人过关,每个人都要交待自己买的稍微贵一点的东西的来源。都没人理我,我刚进去,他们就让我出去了。”
陆雪眨眨眼睛,还挺得意:“我全身上下都是单位发的东西,连住的地方都是单位宿舍,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确实也没有东西好交待。”
“哼哼,他们没去你宿舍看吧,说不定你的床底下、冰箱里都是钱呢,地板都是钱堆的。”
“啊?那我冒那么大的风险,弄这么多钱,不吃不穿不花,图什么啊?就闻那个味儿吗?”
“说不定呢。”安夏笑嘻嘻。
陆雪骨子里就是个科技
宅男,就算调到商务部,他也秉承着上班是上班,下班是下班的精分式工作态度。
不管下班后的某个宴请是不是合规的,他都不想去,一心只想回宿舍里玩计算机,或是去安夏家里玩计算机……
久而久之,同事们都知道此人「对钱,不感兴趣」,对权,兴趣也不大。
不爱吃不爱穿,不爱交际应酬。
给他一台计算机,他就能坐在那里,一天都不动弹。
一看就是「非我族类」,有些事情,也就不带他一起,更不会让他知道。
比如,第二年某位同事调任厦门,带着原来玩得好的同事一起发财,完全没有想到陆雪。
人家房有了,车有了,陆雪还傻呵呵的什么都不关心。
六年后两个同事上了死刑名单,其他的一群有期徒刑加双开,与他们同一个办公室的陆雪硕果仅存,他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被腐化的。
安夏就希望陆雪保持现状,千万不要变。
吃完饭,安夏与陆雪肩并肩在水池边洗饭盒,又听到了一个人向陆雪打招呼。
是陆雪的上司,此时他曾与紫金科技打过交道:“你是……安夏吧?你好你好。你们公司现在越做越大啦。”
“托福托福,都是时代给予的机会,还有各位领导的关心。”
领导看了看陆雪:“哎,什么时候结婚啊,记得要提前打申请,我好安排别人替你的岗。”
“没事,您尽管安排他,该出差出差,该写材料写材料,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放过他。”安夏笑着说。
“我们结婚,那还不快的很,中午请半小时的假,去民政局领个证不就得了。”
“啊?你们不办酒啊?”
“没钱,不办了!”安夏非常坚决。
“那怎么行!”领导真的相信了,他对陆雪说:“结婚一辈子就一次,不能草率,你要是实在没钱,跟我说,我借你。”
陆雪赶紧解释:“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还是存了点钱的。我平时工资都不用……怎么会没钱呢。”
等人走了以后,安夏凑在陆雪身边偷笑:“你们领导真好,不像我,没人疼没人爱。”
“你有我呀。”陆雪用手指对着她的脸弹了几滴水珠,被安夏反手抄了一捧水,兜头泼上去,胸前湿了一片。
陆雪:“……”
安夏:“不好意思,本能反应。”
湿成这样,也只能回宿舍换。
走进宿舍楼,安夏就看见另一个人也拎着一兜东西回来了,里面装着几个熟悉的盒子。
这不是长生保健品公司的那个什么什么护肝片吗?
那人见到陆雪先打招呼:“哟,陆哥,难得见你中午回来啊,这位是嫂子?”
“还不是呢。”陆雪掏钥匙开门。
“那还不快了嘛。”他笑着说,又掏出一盒金樽护肝片:“要是想要孩子,就得少喝酒啦,要护肝,这个我刚拿到的,分你一盒。”
“哎哟,这得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