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互联网事业的发展被光纤卡脖子。
安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叹了口气,紫金派出的人在外面打听了一圈,现在做光纤预制棒最强的公司除了荷兰的那几家之外,还有美国康宁、日本住友,韩国的三星,还有法国的阿尔卡特。
他们同仇敌忾,价格贵的非常统一,而且怎么说都没用,利益面前,谁都不做价格联盟里的叛徒。
“我就不信了,我们国家没有自己研究过?”安夏找人去打听,还真让她给打听到了。
中国在1974年就开始着手研究自己的光纤通信,并在邮电科学研究院的一个洗手间里第一次制成了17米长的光纤。
然后,进展并没有那么快,预制棒的生产门槛实在很高,产业化的速度太慢,还停留在实验室的阶段。
安夏亲自去拜访了负责这个项目的总工赵院士,他告诉安夏,本质还是缺钱,研发就是在烧钱,企业不乐意冒险,他们的研究经费也有限,只能慢慢来。
企业不是不乐意冒险,只是因为没有看到足够的利润。
只要钱够多,成功的概率够高,冒险?
资本什么时候怕过冒险?
邮电一年有铺多少光纤下去,都是有数的。
一个垄断企业,不温不火慢慢干,现在的产能完全跟得上。
由此,互联网的发展,就不幸的被卡在了死循环里。
光纤发展得不快,很多诸如视频直播之类的没法玩,玩法单一让互联网用户新增速度不够快。
由于互联网用户新增速度不够快,邮电部门就更没理由火急火燎地投大价钱,为了互联网的兴旺发达而火速铺设光纤。
安夏看着面前的世界地图,陈嘉敲门进来,向她汇报对姚华公司的调查结果。
“提出与紫金合作项目,不是他们公司内部的计划,而是受其他部门或是机构的委托。但是替我们打探消息的人只能打听到这些,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委托的。”
“知道了。”安夏摆摆手,让他下去。
就用力把他们往最恶毒,最坏的方向去想就行了。
紫金在寻找便宜的光纤预制棒的事情被采购组传到了很多个公司。
有一家日本的公司主动与紫金联系,说他们愿意以七折的价格出售,前提是希望能成为紫金电子服务平台在日本的唯一代理商。
“七折?太贵了……”安夏的心中就是——“八十,八十……”
七折的价格依旧远超过她的预期。
对方社长非常有诚意,亲自飞来中国与安夏沟通:“这已经是非常合适的价格了,我们虽然没有加入价格联盟,但是如果卖得太便宜,也会受到国内同行的指责。”
“同行指责就指责,你们赚到钱,他们把口水骂干了,也不能从你们口袋里把钱给抢了。”
安夏完全不觉得日本人会在乎同行的指责,海军马鹿和陆军马鹿整天对喷,也没见谁给谁留面子。
安夏现在的想法是,想办法先多铺几条国际光纤,让互联网用户多起来,促进国内互联网公司的发展,进而让国内的光纤公司认识到自主研发能大赚一笔,推动他们的工作积极性。
她又出让了部分文娱方面的利益,最终谈下了现价的五折,保证至少三年内稳定供应。
“五折,还是有点高。”八十块钱在安夏心头挥之不去。
参与谈判的陆雪认为这个价格已经很可以了:“五折,已经很便宜了。”
“又不是白让他打折,我也让渡利益了啊。我也就只能赚了中间商的差价。”安夏算了算长期价值,心里总算稍安。
陆雪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你是说,他回去一琢磨,觉得自己吃亏,会撕毁合同?”安夏无所谓地耸耸肩,“撕就撕呗,反正我对日本人也没抱什么期待。”
过了几天,这单生意确实没法做了。
在对方还没有来得及将盖章的合同返回给紫金的时候,这位社长死了。
背后被人捅了十几刀,米花町警署给出结论:自杀。
新社长接手公司,老社长谈的所有未成立项目,全部作废,包括与紫金签的三年期光纤预制棒的采购合同。
不愧是你,三星
对于这个离谱的结论, 安夏心里大概有数是怎么回事,每次亚洲各国跟中国的关系稍微缓和一点,必然会出点事情,要么死人, 要么挑起国际争端。
谁从中受益, 一眼就能看明白。
既然炮打白宫泄愤这种玄幻情节不可能发生,就得再找找别的解决方案。
紫金采购部门在全球范围内, 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家公司里寻找能合作的人。
千挑万选找中一家, 结果……那家说要转型, 不接光纤的单, 要投入利润更高的等离子电视。
“要转型?那就是光纤不做了呗,光纤都不做了,手里留着技术也没用,不如卖给我们?”
钱是个好东西, 紫金也给得起,不过前一位社长的尸骨未寒, 这位社长想要钱,也想要命。
他对紫金采购找的线人说:“我不希望我还没有看到钱到账, 我的尸体出现在东京湾的事情就已经出现在东京电视台的新闻里。”
他拒绝的很彻底。
“安总,他不肯卖。”谈判小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