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场已经三天了,温四郎居然还在笑,受了伤的他不用上山,温六娘和戚耀均一人一边倚在厨房的门框上,他们俩互使着眼色窃笑着,温四郎一个人拿着一条手绢坐在澡堂前的大石头上。
「哇!下个山被狗咬还能笑成这样真不简单耶!三天了耶!我猜他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把嘴巴合起来吧!」
「这样好啊!不是要找个喜欢的……」
戚耀均朝温四郎努努嘴。
「这样够喜欢了吧!」
喜欢!不用眼睛看,用膝盖想都知道温四郎很喜欢方月牙,只是……
「我记得那天四哥他好像……都没说话耶!」
温六娘怕记错似的瞪着戚耀均。
「你说人家方月牙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这问题问得好,戚耀均也想起来了,那天他和温六娘躲在一旁,得了机会和准媳妇见面的温四郎除了笑还是笑。
「好啦!没关係啦!成亲那天就知道啦!」
「喔!还要等成亲,那……不行啦!你想想办法啦!如果只有四哥喜欢人家,人家方月牙根本不喜欢他,那四哥多可怜啊!」
戚耀均一脸不敢相信地瞪着温六娘,他的小娘子真把他当月老,怎么这种事也要他想办法。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想啊!」
想!怎么想?戚耀均苦笑着,温四郎刚好回过身来,他发现他们小俩口在他背后窃窃私语,原本傻笑的脸尷尬的低了下来,温六娘看见温四郎尷尬的脸红咚咚,红咚咚的脸让她脑子一闪。
「对啦!对啦!红豆……」
她兴奋拉着戚耀均的手又摇又晃。
「孔雀豆……你枕头下的那一包。」
孔雀豆是孔雀树所结出的果子俗名相思豆,孔雀树是权贵、富贾人家乐爱种植的树木,扩展开的枝枒象徵着孔雀开屏或富贵满堂,成年的孔雀树又会长出大红喜气的心形种子,文人雅士将它用来喻情,而权贵、富贾则视为吉祥物作为佩饰,放于枕下有祈福、避凶、添福添寿的作用。
「对!对!对!就是它啦!你不是说它又叫相思豆,这名字好!正符合四哥现在的心情。」
「六娘!你别胡说,我……我……」
找不到合适字眼替自己辩白的温四郎,胀红的脸快着火了,好不容易想出点子的温六娘顾不得亲哥哥的靦腆尷尬,她挤到温四郎的身边,硬是抽走他手中紧握的手绢。
「你在做什么?快还我啊!」
失了宝贝的温四郎跳脚咆哮,温六娘努了努嘴做个鬼脸。
「紧张什么!我在帮你耶!」
得了手绢的温六娘朝戚耀均招招手,戚耀均翻个眼叹口气乖乖走过来。
「你又想到什么了?」
温六娘拿起手绢闻了闻。
「噁!四哥!你怎么把手绢弄成这样,喔!人家嫂子给你的绢子耶!」
这白手绢是方月牙情急之下随手取来替温四郎包扎用的,一离开方家温四郎就小心翼翼取下收在怀里,一路上任由腿上的伤挨风沙,这手绢就成了他的宝贝,这三天来他就没日没夜偷偷摸摸的拿出来看,大男人手脚粗才三天的功夫,白色的手绢就灰扑扑的,还滚着男人的汗水味。
「四哥!喔!……好啦!好啦!交给我」
情急的温四郎急着要拉温六娘。
「交给你做什么,还我啦!」
温六娘握着手绢往戚耀均身后躲,戚耀均在他们兄妹的追躲时,成了温六娘最牢固的人肉盾牌
「好了!六娘别逗四哥了,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被戚耀均抓住的温六娘笑的一脸得意,她仰着小脸骄傲的说:
「还手绢啊!」
两个大男人不明白。
「为什么?」
「哎哟!你们怎么那么笨啊!我们现在去还手绢,裹着红豆说相思啊!你们城里的公子哥不都这么做,多风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