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吟秋点了?点他的眉心,冷声道?∶“若真的后者,那你才?是?最大的潜在危险。”
“是?,我知道?。”
江景鹤回?望着她,平静道?∶“一把锋利的好刀须得配上刀鞘,这样才?不会伤到自己的手。”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自我了?断,绝不给?你添半分的麻烦。”
江景鹤第一次没有等到晏吟秋出声赶人,自己主动先?行?告辞,就连走的时候都?平白带着些委屈。
晏吟秋对?此却没什么反应,这幅矫情的样子姬隐从前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江景鹤不过是仗着她略微纵着他一些,现在也敢蹬鼻子上脸了。
殊不知她心?情好了愿意哄上两句,心情不好没再给他一巴掌已经够留情面的了。
弑云原本带着阿白在外面消食,见到脸上还带着鲜红掌印的江景鹤不由得一怔,难以置信道?∶“小鹤,你的脸怎么了?”
江景鹤默默别过了脸,不让弑云看到自己的狼狈,低声道?∶“我没事。”
“你是不是被?晏吟秋打了?!”
弑云脸色难看,连忙想要上前查看他的情况,“这个疯女人,她打我也就算了,怎么现在竟然连你也打!”
阿白听到了弑云在说晏吟秋的坏话,二话不说张嘴就要咬他,幸好弑云眼疾手快缩回了手,不然十有八九要被?咬出两个窟窿眼。
“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江景鹤轻轻摇了摇头,他见阿白盘在桌边警惕打量着他,本想伸手摸一摸阿白的头,然而还未等他的手碰到阿白,阿白便已经警惕地弓起?了蛇身,凶狠地朝他吐着信子,仿佛江景鹤是它十恶不赦的仇敌。
“阿白今天怎么这么激动……见了谁都?咬。”
弑云见状忙将阿白给拽了回来,奇怪道?∶“难不成真是蛇随主人,它平常不这样的。”
江景鹤沉默地收回了手,看着不愿意见它的阿白,自嘲道?∶“没事,它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我。”
弑云讪讪地闭上嘴,他不知道?江景鹤说的到底是阿白还是晏吟秋,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低头扒拉着灵石让阿白玩。
江景鹤深深望了阿白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江景鹤本可以用灵力庇体,但?他执意要打伞避雨,任由寒风裹了细密的雨丝打湿他的衣摆,全然不顾弑云在身后的呼喊。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雨幕中逐渐清晰,同?样撑伞而行?的江轲见到江景鹤愣了一下,轻声道?∶“景鹤,真巧。”
“宗主。”
江景鹤见到他神?色未变,只是对?江轲微微颔首,态度疏离,“宗主刚刚闭关结束,这么晚了还要来奎黎峰,真是勤勉。”
江轲淡淡一笑,无视了他话中的嘲讽,平静道?∶“既是难得出关自然是先?要拜会晏夫人,更何况今日还多收了一位弟子。”
一提到江菱华,江景鹤的神?色不由得冷了冷,直接掠过他的身旁离开,没有半分的犹豫。
江轲倒是转身看了他一眼,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淹没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联系姬隐了?】
系统看着晏吟秋燃尽手中的传讯符,不由得有些纳闷,【你不是一向不太搭理他吗?】
平日姬隐寄过来十封书信里面晏吟秋偶尔还会抽一封回复,每次还只有那么几?个字,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连着用了三次传讯符。
“九幽瞳的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晏吟秋眉心?微蹙,她摩挲着膝头盖着的披毯,“仲长芜烧毁典籍之事我从未听人说起?过,总觉得他是憋了什么坏水。”
【可是你不是说仲长芜已经死了吗?】
“就是死了才更让人在意他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晏吟秋神?色微冷,她能确保当时仲长芜确实神?魂俱灭,肉身也灰飞烟灭,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绝没有再活过来的可能。
现在最为?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看一下九重楼是否还有相关的典籍记录,多少还可以给她一个可以猜测的方向。
“晏吟秋,江宗主来了。”
正当晏吟秋还在沉思事情的来龙去脉之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弑云带着匆匆赶来的江轲走了过来,听见里面晏吟秋允许他们进?去的声音,他才把江轲往前推了推,自己却默默离远了些。
对?上江轲诧异的视线,弑云心?虚地别过了头,小声道?∶“你自己进?去吧,我还要喂兔子,就不进?去打扰你们了。”
今天连江景鹤都?挨了打,可见晏吟秋今天心?情不怎么样,万一他进?去了也跟着再挨一顿揍怎么办。
虽然他喜欢凑热闹,但?这种热闹还是算了吧。
晏吟秋似是也没料到江轲会突然来访,她微微抬眼看着不请自来的江轲,随口?问道?∶“宗主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江轲随意拣了一处地方坐下,笑道?∶“刚收了个弟子,听人说起?她是拿着晏夫人给的令牌破格进?入宗门?的。”
“你是说江菱华?”
晏吟秋闻言倒是坐直了身子,她的视线在江轲的身上转了一圈,淡淡道?∶“我听说黎尧本来有意要收她为?徒,宗主旧伤未愈,何必来凑这个热闹。”
“九幽瞳向来少见,我会收她为?徒并不奇怪。”
江轲淡淡道?∶“不过晏夫人放心?,九幽瞳本就出自江家,心?法总是有几?分相通的,就算我眼下修为?尽废,但?教导她也已经够了。”
晏吟秋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宗主闭关数年,依旧眼明?心?亮,消息知道?的比谁够快,只是为?何不趁机多处理一下宗中事务,也免得四分五裂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