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2)

“哦,他啊,换个衣服就出来。”苏燕婉端了?一个斗碗,笑着对云菱外婆道:“外婆,云菱你们想吃什么味的?”

云菱走过来:“二二二二姐,要要要肉。”

“外婆呢?”

柏秀兰笑着道:“我就不要肉了?,我不喜欢吃肉,给?我放点?辣椒和青菜就行。”

柏秀兰哪里是不想吃肉,她们这一辈的老人家都是苦过来的,舍不得吃好的,都留给?小辈吃。

苏燕婉给?她放了?辣椒和青菜,又?加了?一勺猪油和五花肉,不吃肉的话被她当成了?耳旁风。

不仅如此,她今天还?给?每个人都煎了?一个荷包蛋。天天吃肉也许经济还?差点?,但每天吃个蛋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给?外婆调好味道,又?给?云菱也调了?味道。

她的手艺好,同样的调料,她调出来的味道就是比别?人好吃。这大?概是一种?天赋。

靳泽出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帮忙摆好了?桌椅,去到灶台边,看着按照他的喜好调好的味道,什么也没说,捞了?面坐到椅子上吃。

家里吃饭的桌子是长方桌,苏燕婉和靳泽两人坐在最远的两端,埋头吃面,谁也不看谁。

柏秀兰看看自?家外孙女,又?看了?看靳泽。等吃完饭,靳泽出去打水,问苏燕婉,“你和怀安是不是吵架了??”

苏燕婉默默洗碗:“没有。”

“外婆是老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

柏秀兰又?看了?一眼外面认真干活打扫卫生的靳泽,语重心长地道:“你和怀安都是好孩子,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上牙和下牙都有打架的时候,过日子肯定会?有磕磕绊绊的。有问题不怕,及时沟通,两人商量着来,别?动不动就不说话,这不是好的处理方法?。”

苏燕婉知道她担心,有些事又?不能和老人说,但外婆有一点?说的对,这么不说话也不行,为了?任务的完成也不能这样。

她想了?想,“外婆你放心,一会?儿洗完碗,我就去找怀安说说。”

柏秀兰把她赶走,“还?等什么洗完碗,现在就去,碗我来洗。你和怀安好好谈谈。”

“那行吧。”

苏燕婉把围裙给?柏秀兰,洗干净手去了?院子,云菱在院子里踢靳泽给?她编的竹球。

她走到靳泽旁边,见?他像没看见?一般,忍不住咳嗽一声,“那个,靳怀安,我们谈谈。”

后院地方不大,立了一个石桌几个石凳,开了自留地后就没多少空间,只种了一棵荔枝树,如今正是硕果累累的时候。

“你还没尝过后院的荔枝吧,今天?早晨我看过,有几串熟了。”苏燕婉走过去摘荔枝,有一串红得喜人的荔枝,她踮起脚伸长了手也只能摸到最下面一棵。

正当她打算放弃的时候,从?旁伸出一双修长?的手,帮忙摘下?了荔枝递给她。

“谢谢。”苏燕婉拿着荔枝放到桌上,笑着道:“尝尝,很甜,你一定会喜欢。”

靳泽看了她一眼,拿起一颗尝了尝,嗯了一声。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都没说话。

苏燕婉看看靳泽,脑海里思考该怎么和靳泽说。

当时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发现靳泽对?她有好感,下?意识就慌了,过去那些巧言善辩的哄人技巧都忘到脑后。

只想立刻打断这种异常,让一切回?过到朋友的范畴。

之前和靳泽说的话,也是她的真心话。只是没想到靳泽会这么在意,搞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不管是用哄的,还是骗的,先把关系缓和了再说。

苏燕婉没看他,坐在石凳上,打量着屋子,“这院子还是我外公结婚时修的,几十年了,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那个时候我特别讨厌下?雨天?,因为一旦下?雨,家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泥水,床和被子也会被打湿,只能缩在角落蹲着睡到天?亮。”

这些都是原身记忆中的事,苏燕婉只需要稍作整理?,再娓娓道来便可。

说到这里,她拿了一颗荔枝剥开,塞进嘴里,“这颗荔枝树是老荔枝树,味道比一般的荔枝树都要好吃。这颗红中带一点青,绝对?好吃,你试试。”

靳泽品尝着荔枝,这荔枝确实比刚才吃过的更甜更多?汁水。

“我的判断肯定不会错,”苏燕婉看着他,笑了笑,突然问靳泽,“你吃过没成熟的荔枝吗?”

靳泽眉头微蹙。

“我就知道你没吃过,可是我吃过,还吃过很多?,没成熟的荔枝不好吃,一点也不好吃。有一次吃太多?了,我还中毒了,把外婆吓到了。”苏燕婉说这句话时是笑着的,眼角还有泪,恰到好处地沾湿睫毛,“那时我太饿了,我小时候每天?要干很多?活,经?常吃不饱饭,饿了就喝水,水喝了不管用就吃荔枝。”

调查报告只有她大概的经?历,没有过多?的细节。他知道她小时候过得不好,可亲耳听到她说,还是不一样。

靳泽放下?手上的荔枝,突然没了胃口,嘴里的甘甜也化作了苦涩,像是透过苏燕婉的描述,看到了那个躲在荔枝树下?偷吃的身影。

苏燕婉百无聊赖地把玩荔枝,红色的荔枝在纤细的手指尖穿梭,“我吃过好多?种荔枝,没成熟的,青的,半青半红的,红的……导致我现在看到荔枝就讨厌,尤其讨厌吃这棵树的荔枝。”

这些都是原身的经?历,她只是用坚强的方式笑着讲出来,她知道这样反而会更惹人怜惜。

适当的示弱和袒露伤口,对?方就容易心软。不管是为了任务还是能继续留在靳家做保姆,她都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

靳泽知道她后面还有话,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听着。

“靳泽,我们不一样。”苏燕婉顿了一顿,看向靳泽:“你出生?大院,住的是干部小楼,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做饭有保姆,出入有小汽车,每天?只需要操心学习功课。这样的生?活我想都不敢想的。”

靳泽抬眸看着她,乌黑幽深地眼眸里藏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出生?家世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也没法割舍掉过去,重要的是未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