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颢顾不得规矩,亦步亦趋地跟进了正院,想着倘若待会真有什么不对,拼着与他动手也要拦下他才行。
魏泓怒气衝衝进入房中,把正在房中低头摆弄什么的姚幼清和周妈妈吓了一跳。
他人高腿长,三两步就站到了姚幼清面前,张嘴便想质问她「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可话到嘴边却没问出来,因为不用问他也知道她的回答,问出来了根本就等于是自取其辱。
他满心恼怒,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目光扫到她手中的东西上,更阴沉几分。
姚家就真的穷到请不起绣娘找不到人做衣裳了吗?之前已经送去一件了,现在她又开始做第二件?
正想讽刺几句,却见那新裁剪的还未做好的衣裳旁边还有另一件衣裳,十分眼熟,正是他平日里常穿的。
「……这是在做什么?」
他沉声问道。
姚幼清看看周妈妈,又看了看他:「想给王爷做件衣裳,又不知道你的尺寸,就拿你以前的衣裳出来比一比。」
魏泓怔了怔,满身怒火也都跟着僵在了身体里。
提心吊胆的崔颢深深地鬆了口气,给周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房门关上,魏泓拿起那件衣裳看了看,问姚幼清:「怎么忽然想起给我做衣服了?」
姚幼清垂眸:「天气渐凉,想来不久后就要去仓城了,听说那边很冷,所以……所以我就给王爷做件衣裳御寒。」
若是换做以前,魏泓还真就信了,但有了刚才的事,再加上他跟姚幼清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她已经算是非常瞭解了,所以根本不信。
「周妈妈让你做的吧?」
姚幼清面色微僵,目光闪躲,抿着唇闭口不言。
魏泓又问:「这话也是周妈妈教你的吧?」
姚幼清闻言头垂得更低,小声道:「周妈妈不让说……」
可是王爷显然已经看出来了,说不说有什么区别。
魏泓看着她轻蹙的眉头,紧抿的唇角,半晌没有说话。
姚幼清以为他生气了,正想着要怎么解释一下,他却忽然把她膝头的针线篓子和没做完的衣裳全都推到了一边,然后整个人就覆了上来,将她压在了罗汉床上。
针线篓子被打翻,姚幼清惊呼一声:「针……」
魏泓却并未理会,将她压在身下,埋首在她脖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嫁给我,你后悔过吗?」
他贴着她的耳畔问道。
姚幼清下意识摇头:「没……」
刚说一半,停了下来。
魏泓的身子因她的停顿再度僵硬,稍稍撑起身来,直视她的眼睛:「你后悔了?」
姚幼清面色讪讪,伸出手来,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但中间还留着一点缝隙。
「一点点。」
她说道。
魏泓:「……」
姚幼清解释:「就……之前听豆军医说你不爱干净的时候,还有……」
她面色微红后面的话没说,但魏泓明白了。
还有他闻她肚兜的时候。
他沉默半晌,心中怒火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泄了出去,趴在她身上,再次埋首在她脖颈。
「若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就好了。」
「像我什么?」
姚幼清问道。
「傻。」
「我不傻。」
姚幼清皱眉。
魏泓轻笑,在她脖颈上轻啄几下,放在她身侧的手来到她腰间,反復摩挲。
姚幼清在楚嬿提出离开的时候就担心他会找自己做这种事,此刻察觉出来,身子骤然紧绷,虽没有推开他,但也能看出紧张害怕。
魏泓的唇沿着她的脖颈一路来到耳畔,又滑到她的下巴,哑声问:「腿上的伤还疼不疼?」
女孩子正要张口说什么,又忽然反应过来,赶忙点头:「疼,特别疼!」
压着她的男人停顿片刻,无声叹气:「该傻的时候不傻。」
说完又在她耳边亲了一下,声音低沉暗哑:「过两天喊疼也没用了。」
他亲自给她上的药,知道伤成什么样,装也装不过去。
女孩闻言哭丧着脸如丧考妣,魏泓在她这神情中却并未觉得生气恼怒,反而有一丝莫名的舒爽,他勾着唇角坐起身来,谁知屁股才刚挨着床榻就低呼一声弹跳而起。
姚幼清忙起身看去,就见他屁股上扎着一根银亮的细针,针尾还挂着一条长线,仿佛一条细细的尾巴缀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