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身棉服呢,小草,你可是任重而道远呢!”麦子拍了拍林小草的肩头,手抓着下巴叹着气,长嘘短叹道。
林小草不知道什么重什么远,就听懂了前面那句两身棉服,心中的不安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可能是天公作美,这一夜微凉的清风为她们抚去了赶路的热气。
就这明亮的月光,两个人儿在漫漫的夜色中,离这从小长大的大井村渐行渐远。
鸡蛋
大井村的人散了会,这边的里正打开门,就看到屋里一堆杂乱,几个门通通被砸倒在泥洼洼里,赶忙屁滚尿流的跑进书房,双膝跪着抬开了佛像。
看着银票好生生的待在下面,心里的大秤才算落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嘴里不止默念着:“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又给这泥像多磕了几个响头。
回过神来,这才闻着书房里一股屎尿味,那门口一滩黄白的液体,只叫人发呕。
心中一股气恨冲上头来,家里除了大门都给砸了个稀烂,书房里弄的臭气熏天!
是哪个王八羔子记恨他家!老头差点没喘过气来,那抱着婴孩的老大媳妇在门口紧张的张望着。
“公爹,你没事吧,我进来收拾。”
听着老大媳妇的声音,老头子气狠狠的把人赶走,书房哪是妇道人家能进的。
过响,才指使着大儿子上县城报官,自己一个人窝在书房里埋着灰清理粪水。
这县城的人且自顾不暇,被连夜叫出来查案的官衙来兵更是敷衍的看了看屋子就没影了……
张家这边因为井水的事吃了血亏,等回家瞧见门前地里的宝贝姜少了不少,被气得直接坐在了田地里干嚎。
这姜就只有十几来根,每天张婶都数了好几遍,少一根,动了位置都能发现,更何况其中小块地直接被薅秃了!
张家婶子找不到偷她家姜的贼头,只能对着那村口里大骂那偷鸡摸狗的,霍霍她家遭殃的姜苗。
奈何这张家刚偷了井水,没一人愿意出来搭理……
麦子和林小草打算直接赶路去县城,南下,至于去哪个地方,她们俩还都没想好。
如今,麦子只知道她们所在的国家是金朝,瞧这里有点像西北的地貌,黄沙白土。
等到日光见亮,路上也有了稀稀拉拉的行人,都稀奇古怪的打量着这两人,乱糟糟的头发看不出男女,穿的也破破烂烂,又不像是个乞丐儿。
林小草心里扑通扑通的,拉住正在全力前行的麦丫:“麦丫,他们都在看我们。”
林小草压低声音,手里紧紧抓住包袱。
麦子气喘吁吁的停住了脚步,大步往着偏僻的小道走去,林小草紧紧的跟了上去。
麦子找到了一个竹林,周围也很荒芜,取出了瓦罐倒出里正家水缸里的水,开始取火烧水,然后取出了那块平整石头开始揉着粗面,麦香的味道慢慢散发出来,两人的肚子叫的更加欢快。
林小草把一直揣在口袋里面的那枚鸡蛋拿了出来,用竹叶擦了擦鸡蛋,将鸡蛋磕入了瓦罐里。
麦子闻到了一股鸡蛋的香味,贪婪的深嗅了一口气:“鸡蛋?”
“狗鼻子!”
麦子嘿嘿的笑了两声,说起了正事!
“小草,从现在起,我就是你弟弟小石头,我叫你小五,你大名叫田五,我叫田石头,咱俩都是北方石头村逃荒来的。”
林小草从善如流的叫着麦丫:“小石头!”
瞅着麦丫的黑眼珠子,郁闷道:“虽然我俩确实挺黑的,但是眼尖的肯定能看出我俩是个丫头!”
麦子用树枝将拨拉开一块燃尽的细木炭,搁在一旁晾着。
“待会你就知道了,小五。”麦子促狭的拉长尾调。
“别贫了,麦……小石头,把石刀给我,我去弄点竹子回来。”
林小草接过石刀,背着装野菜的背篓,走远了点开始砍着竹子,竹子下面的泥土已经很松了,林小草挑着比较细的竹竿开始下手……
麦子这边用手在面团上快速的揪着一小片片面剂子丢入瓦罐里,面汤的味道在竹林里蔓延,两人的鼻尖散发着诱人的麦香味,麦子从篮子里拿出盐砖,快速的用菜刀刮了一下。
“小五!快回来!”
麦子边扯着嗓子叫小草边用两根木棍子搅拌了一下。
林小草背着一大背篓竹叶,拖着两三根细竹大步走了回来。
“好香!”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拿着两根筷子迅速的挑着面疙瘩吃,粗面醇香的口感,面块的柔滑,混着鸡蛋的香味,让两人恨不得将舌头吞下去,这种鸡蛋粗面原生的味道让麦子的心仿佛越上云端。
麦子将鸡蛋挑起来,塞到了林小草嘴里。
林小草咬了一小块,细细的品尝其中蛋白与蛋黄在嘴里融合的味道,口感绵密醇香,又咬了一口,就算现在死了也值得,林小草漫无目的的想。
不过她怕自己忍不住吃完了,便迅速将剩下的一半留给了麦子,麦子也没客气,果然是上辈子的味道,鸡蛋!
麦子差点没忍住流出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