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躺在木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契约上的内容。
案桌上还斟着一壶热茶,面?前?的茶壶盖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炉子下面?的木炭烧的正?旺盛。
卢老?给的田契,刚好在粮种价值中间位置,不高?也不低,但是其同商行建交的诚意上来说,给到了最大。
不仅出了大量兵马进行护送,还从代邑订购了大量橡胶制品。
接下来的几日,在胡三的引荐下,商行成功定下一块地皮,郴州城的巷头处,热热闹闹的修建了第二家麦草商行。
有了卢老?在背后的撑腰,商行的产业如火如热的开展起来。
金流风在期间多番露面?,在麦子小草面?前?展现自己优越的商业头脑,譬如选地段,设计商行铺面?,皆一一碰壁。
金流风不明白,这田家姐妹怎么如此聪颖,几乎没有短板。
卢老?划分给商行的地契,是在东面?的一连片山头,其间有一条小溪,蜿蜒在山林里。
再向东行进五十里地,便是一片大海。
麦子在郴州期间招收了部分工人,在海岸处修建了一处码头,以便运送粮食以及货物。
这片山林里的荒地被开垦了出来,种上了萝卜和薯块。
部分适宜种棉的平地,还留在了原地,开春以后,再招收人进行开垦种棉。
留下了足够的人手后,麦子队伍开始向忻州和黎州前?进。
金流风厚脸皮的远远缀在了队伍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小草探着头,看着被累虚脱的金流风,不解道:“这金流风怎么好好的少爷不当,跑出来自讨苦吃。”
麦子听到小草突然提及被忘在脑后的金流风,顺口说道:“兴许是想上代邑瞧瞧。”
最近金流风黏在阿亚朵身?边,大多都是打听代邑的风水人情,加上这些日子锲而?不舍的表现,麦子也没想到,这人自己就冲进她手上了。
半途中,金流风再次偷摸到麦子附近,原本白皙的脸,在赶路的途中也稍微暗沉了一些。
身?上没了之前?的那股少爷脾气,笑嘻嘻的蹭上来问?道:“田五姐姐,咱这是到哪了。”
小草从烤串上抬起头,迷惑的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你先说说,怎么不去航海了?”
麦子随手将肉串递给了金流风,好整以暇的盯着眼前?的灰扑扑少爷。
重游黎州
听到麦子的问话, 金流风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一本正经答道:
“上次海上翻了船差点丢了命,还是跟着你们做做生意好?。”
看着麦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金流风掩饰性的拿起肉串吃起来。
胡三带着兵马将商行的人一路送到了忻州的地界, 季节已经到了晚秋,树上的叶子几乎已经掉光了, 枯萎的树叶堆积在树根下。
有?了前面?两位知县作保, 忻州知县很快接待了商行,商行发展的势头迅猛。没过多久, 麦子就收到了西媞丝彩桃她们的来信, 商行的所剩库存不多,玻璃制品畅销的极快。
忻州的知县是一个贪财的老头,见到畅销锦州郴州两地的麦草商行要在他们贫瘠的忻州落户,自然是大肆欢迎。
欣然接受了麦子定?下?来的条约, 在忻州知县眼里,既然陆远修那老狐狸都?签了这什么条约, 商行再牛自然翻不了大浪。
此时, 麦子她们也?来到了最后一程, 黎州。
高大壮阔的城墙和几年前一般, 只是城门处用黄泥砖石新?垒了一处哨台, 两边巡逻的官兵时常上新?修的哨台, 观察城外的动静。
当初在黎州城的徐府用豆腐换了不少粮种, 如今几年过去?, 再到黎州算得?上是故地重游。
队伍前方,阿亚朵轻车熟路的将三位知县的引荐信交给为首的将领, 片刻后,商行顺利进?入黎州城。
麦子透过马车, 看到为首将领身后,正是当初负责检查疫病的官兵薛勇,脸上带了几分劳累沧桑,眼尾处带了厚厚的皱纹,走路时右腿还有?些?瘸。
进?入黎州城后,和之前闹疫时的人迹罕至大不相同。街道上人来人往,不少衣衫褴褛的人们龟缩在大桥下?,干净的石板上摆放着几块破碗,或是一两块烂布。
除了大桥下?,别的地方看不见任何乞丐的踪迹,看来黎州知县依旧是之前的那位,管理有?度。
连乞丐都?分区。
很快,商行到了黎州知县定?的地方,云来酒楼,围在商行四周的百姓对着木柳营的女兵们指指点点。
有?些?污言秽语直直透过人群传到麦子耳中,麦子跳下?马车,阿亚朵抱剑靠在轮毂旁。
脸上浮着一些?怒气,看到城主下?来后,立即上前:
“黎州知县在酒楼里,有?大概两百名官兵值守酒楼两侧。”
麦子点头,转而看向躁动的百姓,对阿亚朵说道:“若是有?人冒犯,让大家不必顾忌。”
阿亚朵听到麦子说完此话,立即拿起?青哨吹响,木柳营的女兵们从原本的按兵不动转为跃跃欲试,再有?人敢口出不逊,直接抽起?马车上的木棍威喝。
人群嘈杂的声音立即小了一圈。
见此情况,负责引领商行的官兵里,跑出了一名黄衣小兵,将酒楼外发生的事通报给了坐在酒楼上的知县。
蔡沉摸了摸脸上蓄长的胡子,精干的脸上露出些?了然:“去?吩咐下?去?,再有?百姓闹事,关?押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