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一圈后,这七州的百姓个个要么?瘦得只有骨头大小,要么?胖得如临盆的妇女,头大身子小的婴孩比比皆是。
城内城外?处处都是战争后的硝烟痕迹,烧焦的城门,损毁的半拉城墙,还有城内被烧毁的宅院。
只剩下了一副空架子。
麦子揉了揉眉心,城建之路,道阻且长。
还好,现在东女国最不缺的就是人。
召集了数万役夫,前来这七个州城,又是紧追慢赶地修城楼筑高墙。
这些?年,麦子对收买人心也?有了自?己的一套准则。
先将?人晾着,慢慢地,自?有出头羊跳出来,替她将?这些?百姓往前赶。
城墙外?面整天叮叮咚咚,街道上也?来了许多?东女国的官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如同死亡的鸣钟。
一声一声的敲击着这些?当地百姓的心脏。
终于有人受不了屋子里面的黑暗,这种?等待绝望的无力,率先跑了出来。
然后就怔愣住了,失声地看?着眼前这个景象。
原本满目疮痍的街道,杂物被一一清理干净,来来往往的官兵抬着那?些?碎砖瓦,一担担地运往旁边的黑箱子里。
那?庞大的黑箱子正发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细粉。
接着就有穿着粗麻乌衣的人,将?这些?粉灰同另外?一种?白色的粉搅拌,再加入水,混成了一团黑不溜秋的稀泥。
“干啥呢兄弟?还不去吃饭!再晚就没好菜了。”
从旁边突然走来一个满身灰汗的壮年男子,自?来熟地说着话。
方武呆呆地看?过去,这壮年男子才发觉自?己貌似认错了,这人好像不是他们?七队的役夫。
“你是本地人吧。”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里已经肯定了。
“小子,快去县衙那?里登记役夫去,去晚了排老长队,早些?去还能去饭堂里领吃食。”
就这样,方武被这名热情的役夫大哥带到了县衙处。
稀里糊涂地登记了东女国的役夫,紧接着吃上了不掺石子沙草的手工大馍馍,还有大骨棒熬的肉汤。
方武吃了一口馍,就赶忙把吃食送到家去,推着家人们?出了门,来不及跟众伙交代。
就急急忙忙去司农司领了契,分队伍,分配到了拌水泥的大工。
在这里又遇见了这位七队的役夫大哥,方武一脸感激,眼睛里冒出来的光,让这自?来熟的大哥头一次感到不自?在。
“方小子,好好干!再过两个年头,俺就能拿到东女国的户籍了,到时候俺老孙家里也?能出俩读书人!”
方武一听,连忙追着打听过来。
这役夫大哥一边搬灰,一边解释,方武的心也?跟着澎湃起来。
只不过还没等方武能问个明?白,就有官员走了过来。
方武初识得几个字,加上刚刚役夫大哥说的话,半蒙半猜出上面,印着工部两字。
“你叫方武对吧?先前干过瓦匠?”
方武立马拨浪鼓式地点点头,这些?他都在报名时说过了,本以为没甚用?,结果还真有官员找来了。
不过他的队长不是说只用?拌水泥就好了吗?这活什?有甚难的,最多?费些?力气?。
“仔细看?着,这搅拌机怎么?用?的。”
这工部的官员说话虽然严肃,但身上没有那?种?颐指气?使的神气?。
方武有些?懵,但还是听着这位大官的话。
目光也?从面前的灰移到旁边的黑疙瘩上面。
只见这官员手指轻轻那?么?一按,原本安静的黑疙瘩突然就动了起来,里面飞速转动,还有那?种?碎石子四处飞撞的声音。
这么?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动静,将?方武吓得一个跪扑,一声尖锐夹杂着雄厚的嗓音穿破云霄。
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这名工部官员只好长叹一声气?,将?死扒在他大腿上的方武拉开。
“看?好了,这玩意要是活塞卡住了,你得自?己修,这锦州城这么?多?台碎石机,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方武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实际上,胸腔还在不停的跳动。
等工部官员将?这碎石机的使用?维修方法全部教于方武后,一脸怀疑地叫这小子重演一遍。
见确实没有差池,才放心地离开。
完全不顾及方武激动的心脏,这么?厉害的机关?,就这么?交给他一个小老百姓了!
等到完工,方武立马飞奔地跑回自?家宅院,敲锣打鼓地通知了各位街坊邻居。
锦州城立马如同雨后春笋般活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