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四周的黑暗,安静得像万物都死灭,那种虚无的冰凉感包围着她。
她,「灵魂」的她,「自我」的她,说法很多,但还是「她」…说法称呼都不重要,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
闭锁的痛苦正束缚着她的四肢,好像是被称作「悲伤痛苦」的蜘蛛丝给紧紧缠住,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要那么痛苦。
黑暗的虚无,什么都没看见。不是,是她没张开眼睛。
那就张开眼睛吧?
「不要…好黑呀…好痛苦呀…那些东西,我不想再看了!!」
女子的呜咽带着深沉的苦涩与悲凉,好像一张眼就会直接迎接世界末日。她什么都不想看见,只希望那些记忆可以和黑暗同化,被吞噬掉也好。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世界有了光芒。〉
「对呀…把它们都烧掉就好啦…把那些跟黑暗一块烧掉就好啦…这样就不会觉得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诉说着不知打哪想出来的点子,她想像着,然后带着糖玻璃般脆弱的期待,张开双眼。
眼前是一片红色与黄色渲染的光景。
「阿庐衝到前面想做什么呀!?我在这里也不是为了当无聊的围观者呀…
长腿美女踢着地上的小石块,她焦虑地在人墙后方来回走动,极短的铁灰裙摆跟着摆盪。忽然间,掛着琉璃珠耳环的耳际传进惊慌的呼声,她转向事发现场,看见一抹诡异的红,在墙壁上与玻璃窗上扭动。
廖嘉欣用双手遮起,发着无声惊呼的嘴。
大楼烧起来了!
「走开~~!!」
左手舞剑把右手臂上的黑色食人花给斩断,再让双腿恢復自由。集体攻击的黑色食人花群没有放弃美丽但兇暴的女战士,贪婪的大嘴上下咬闔,喷出如墨汁臭掉的噁心气味,小型食人花像麦芽糖一样拉长身子,继续往言如玉咬去。
「超~级~烦死人啦!!!给本小姐滚开~!!!」
女战士挥舞着长剑向前奔跑,环绕在周身的剑光扫开扑咬过来的黑色恶魔,踢起漫天的草屑,她的前方是正爬上缆车道支柱的大型食人花。
(身体…还是有点麻木!…可恶,要赶快阻止它才行!)
只被咬一口后就很快脱身,虽然虚弱的麻痺感依旧有一点点影响到全身,但还可以挺住。飞驰的步伐有点走了节奏,汗流满面的言如玉催促着双脚努力跟上指令。食人花已经割开了传送管的外壁,贴在管壁俯瞰着里面的「自我之灵」。
黑色百合花朵把大且薄的叶片给探进去,企图想把裂口给多撑开一些。里面的「自我之灵」迅速离开缺口部分,朝着两边逃开。
「想念我吗?!」
少女的声音自囫圇囓的头上劈下。
高温的火场像是炼狱,人间的炼狱。
还没进入三楼,在二楼就可以感受到空气正在加温当中,汗水沾得整个领口都是,黄敬庐一边抹掉额头上的汗珠,一边紧紧跟在潜入的警察后面。
他刚刚誑称是骆鶯的表弟,幸好那个警察没有继续深究,带着一丝丝的罪恶感,但他还是必须要进去才行。
为什么?以某方面来讲,这种超出一般生活常规的事,为何会发生在他身上!?本来应该是普通又繁忙,花样般的大学生活,如今他踏进这个充满未知危险的地方来做什么?!
(学姊…不在二楼吗!?)
刚刚人是出现在二楼,但起火的地方在更上面。三个警察带着一个学生,穿过二楼的海报、游戏、及影音贩卖区后,接近通往三楼的楼梯。明显地听得见火焰吞食着可燃物的劈啪声响,学姊真的还待在楼上?她真的想自杀!!?
因强烈的心焦而连自己紧咬着牙关都不知道的他,只希望学姊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可是他的期待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