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嗯,无负重的俯卧撑、卷腹都可以。”贺晓远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也可以练练这些,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么。之后,贺晓远举着手机在附近拍风景——根本不像徐若萌说的那样到处都是秃的,山上针叶类的松树居多,绿油油一片,远眺着触目所及还是有不少山中风景的。陆琛也拍照,拍贺晓远,拍举着手机到处拍的年轻男生。贺晓远扭头,发现陆琛在拍自己,笑问:“你在拍我吗。”陆琛却瞥了眼售卖亭,问:“想不想吃烤肠?”再上路,陆琛牵贺晓远,贺晓远另一手拿烤肠,边吃边走。要知道贺晓远上一次爬山还是高中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大学时也有人约他爬山,但他忙着赚钱没去,时隔这么多年再爬,贺晓远不仅散到了心,还吃了烤肠,顿时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贺晓远边吃边走,心里十分的开心。到了山上,四周风景一览无余,贺晓远举着手机拍风景,陆琛照旧拍贺晓远。走近到一起,贺晓远把镜头调成自拍模式,和陆琛肩膀挨肩膀地靠到一起,让山下风景在他们后背,咔嚓咔嚓拍合照。拍着拍着,陆琛的手很自然地搭到了贺晓远肩上,搂着人,也举起手机。贺晓远于是放下手机,笑对镜头,抬手比耶。两人还找了路人给他们拍合照,拍完,路人女孩把手机还给贺晓远,问:“你们是一对吗。”贺晓远顿了下,意外会有这样一问,跟着笑笑:“是啊。”路人女孩抬手捂嘴,一副嗑到的表情,反而把贺晓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下山,贺晓远心情格外的好,陆琛一手牵小男友一手在刷手机,时间还早,他让陈君帮他看看哪里有展览,公开的如果没有,那就看看有没有私展,私展如果没开,就想办法给他们开了。陈君:【好的,明白了,我十分钟之后给您回复。】陆琛放下手机,感觉到自己走在前面、贺晓远落后了,原地转身,看到贺晓远在几级阶梯上,准备往下跳。“小心。”陆琛提醒。贺晓远跳下来,跳到陆琛身边,被陆琛伸手扶住胳膊。贺晓远一脸轻松欢快,是年轻人特有的爽朗,也是贺晓远身上难得会有的活泼劲儿。“往下跳算无氧吗。”贺晓远好奇地问,准备再接着跳第二下。陆琛含笑:“算。”等陈君的电话来了,说哪里刚好有个公开的展览,今天全天开放,陆琛挂了电话,问贺晓远等下要不要去看展。贺晓远:“可以啊,哪里的展,远吗。”陆琛报了地址,贺晓远看看时间:“那我们快点下山?开过去看完还赶得上晚饭。”两人准备用跑的,贺晓远声称往下跑,陆琛未必跑得过他。陆琛脱掉外套:“输了怎么样。”贺晓远:“你说。”陆琛:“赢的让输的做件事?”贺晓远:“行啊。”话音刚落,拔腿往下:“开始!”陆琛紧随而下,今天为爬山特意穿的便装运动鞋,一步跨出去好几个台阶,没多久就超过了贺晓远。贺晓远赶忙也换成一步几个台阶,跟着往下冲,没料到陆琛一下就超过了自己,喊:“喂!”陆琛回:“我先下去,再给你买个烤肠。”贺晓远心里张牙舞爪:谁要吃烤肠啊!不能输!到山腰,陆琛人都不见了,贺晓远在凉亭四周看了看,没看到人,倒是杂货店老板从店里伸长了脖子出来喊他:“帅哥!你的烤肠吗。”还真买了。贺晓远跑过去,和老板确认:“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买的吗。”老板拿签子插烤肠,普通话不标准:“是的啊,说给一个特别俊的男娃。”贺晓远接过烤肠,道了声谢,转身快步继续往下。边走边吃烤肠的时候给陆琛打了个电话,陆琛很快接了:“吃到烤肠了?”贺晓远哭笑不得:“你耍诈。我吃烤肠就追不上你了。”陆琛笑:“兵不厌诈,你可以选择扔垃圾桶。”贺晓远:“你这是浪费粮食!”陆琛:“那我等你?”贺晓远咬着烤肠加快脚步:“你说的啊。”
不久,贺晓远赶上了,陆琛果真在原地等,不但等,手里还举着一根热乎的烤肠。等贺晓远追上来,陆琛把烤肠递给他,贺晓远刚吃完上一根,满嘴油,惊讶接过,问:“给我的?”陆琛含笑:“不是喜欢吗。”贺晓远又意外又惊喜,意识到不用他打电话陆琛也会等他,还特意多买了一根烤肠给他,笑:“谢谢。”陆琛往男生嘴上扫了眼:“吃吧,等你吃完再走。”贺晓远这第三根烤肠吃出了蜜的味道。一起坐在石凳上,贺晓远咬了一口便把烤肠递向陆琛:“你吃吗?”陆琛平时当然是不吃这些的,贺晓远递过来,他就着手咬了口,觉得味道还不错。贺晓远嚼着嘴里的烤肠,问:“面粉加调味料的味道还不错吧?”陆琛好笑:“不用说这么细。”贺晓远咬了一口,再次递向陆琛,陆琛也咬了口。贺晓远:“真好吃。”说着把签子递给陆琛,让陆琛帮他扔掉。陆琛接过,起身去一旁的垃圾桶,不等他扔掉转头,贺晓远人已经往山下跑了。陆琛笑,冲男生的背影道:“让你先跑一分钟。”贺晓远头都没转下,喊回来:“三分钟!”最终,跑得满头是汗的贺晓远还是比陆琛晚了些抵达山脚。贺晓远喘得半死,额头鼻尖全是汗,这时候承认徐若萌说的对,爬山不适合约会。但不是因为不合适,是因为他会输。贺晓远喘息着匀气,陆琛胸口也在起起伏伏,但喘得并不厉害。贺晓远喘得弯腰曲腿,手臂撑膝盖,抬头看看陆琛,想说话没说得出来。陆琛笑,提醒:“别坐,走一走,让身体适应下。”水递过去。贺晓远没接,摇摇头,不喝。太热,直起身,脱掉了外面的运动款外套,露出里面已经湿了的短袖。陆琛往贺晓远胳膊上扫了下:“穿这么少。”贺晓远指指自己,说:“年轻。”总算扳回点面子。陆琛笑。回车里,贺晓远想到赌注,问陆琛要他做什么。陆琛发车:“不着急,晚点再说。”到展馆,当天展览的是现代油画。贺晓远基本不懂,问陆琛懂不懂,陆琛:“看情况。”贺晓远:?陆琛:“你要是要我凑在你耳边解释,那我就懂,如果不要,我就不懂。”这种不沉稳的样子,还真是不多见。贺晓远解安全带推车门,惊奇吐槽:“你刚刚把脑子跑了落山上了?”陆琛:“外套穿上。”进展厅,一幅幅油画陈列墙上,陆琛和贺晓远从进门处开始看。厅里人不算多,也太静了,一点说话声都显得窸窸窣窣的突兀。陆琛于是没说话,和贺晓远走在一起安静地看。走了没两幅画,两人的手牵到了一起,贺晓远跟着便理解徐若萌为什么推荐他看展而不是爬山了——看展的时候心是静的,手牵在一起,感受到的是彼此掌心的温度,以及身边人的相伴。他们来到一副名为《心》的画作前,画上一颗大大的爱心由明艳的冲突的各式色调汇聚,贺晓远看着,陆琛也看着,转头彼此对视,他们此刻的心中,约莫就是这画上最亮的那道色彩。……晚上,饭毕,外面吃完,陆琛送贺晓远回公寓。贺晓远想到爬山的赌注,提醒:“还有个事没做。”陆琛“嗯”了声:“没忘。”贺晓远又开始好奇了:“是什么?”陆琛:“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