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她才变得稍微依赖他了,虽然不知是真的还是演的。
“谁要叫了…哥哥不要太嚣张了……”
荧气得咬牙切齿,她故意收紧肌肉,夹得他轻喘出声,回以更激烈的反击,加快了抽送的速度。
“想要…哥哥的精液…射进来……”
她双眼迷蒙,攀附在他身上不断发着抖,身体里面每个地方都在渴望着被摩擦到,将他吸得更紧了,光裸的胸口压在空前襟上的金属装饰上,压出来好几道浅浅的红印子。
“那不能漏出来哦,弄到地毯上不好清理的。”
他溺爱地看着意乱情迷的妹妹,想让她变得更加沉迷于他。
空对这种事的快感大部分来自于取悦她的满足感,他的欲望就是她存在本身。
荧忙不迭点头,殊不知哥哥又在逗她玩,他脚下这地毯不过是总务部低价批发来的,脏了懒得洗卷巴卷巴就能随意丢弃那种。
自继位深渊教团以来,空就带头厉行勤俭节约,连带着「救国会议」也不得不跟着艰苦了起来,把节省出来的经费全都拨到了民生基建上面。
对着最深处又是一番狠顶冲撞后,空的性器抽搐着跳动了几下,尽数在她体内射了出来。
“要这样含着直到傍晚回家吗?真是辛苦啊。”
看着桌上绷紧了双腿乱扭的妹妹,空坏心眼地揶揄道。
“哥哥…帮我……”
荧坚持不住了,她的意志倒是还能撑,但括约肌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刚才一时头脑发热,为了贪那点充能就让他直接射里面了。
“怎么帮你?”
空整理着她上身的衣服,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在看到她空荡荡的胸衣时笑出声来,一会回家还是偷偷帮她换回去吧。
“帮我…舔干净。”她臊红了脸。
教团办公室没有地方洗澡,做完只能舔干净了。
“不是你说想要的吗,要了又不吃。”
他故意晾着她的请求,将她的前襟又往上提了提,真想偷偷把这件衣服的领口改得更保守一些。
“哥哥…真的吃不进去,求求你了…帮我嘛……”
她提起裙摆,在空面前张开了双腿。
肉粉和浊白交织出相当淫靡的画面,整个泥泞的腿间一览无余。
他呼吸一滞,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顺从地俯下身去。
——最后,地毯还是被弄脏了。
“…裙子的下摆都被哥哥弄脏了!要怎么穿出去见人嘛!”
穿上哥哥洗好烘干的内裤后,荧捏着裙子的一角搓了搓,上面不小心沾上了一滴他的东西,干了后有点发硬,还好裙子是白色的。
“是你刚才非要…快把裤子先穿上,裙子这么短,一动屁股就露出来了,”空细心地帮她套上外层的南瓜裤,状似不经意道,“那你穿我的衣服好了。”
荧心虚,一下就哑火了。
“怎么不说话了,”他正了正她脖子上的围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很喜欢穿我的衣服吗?”
她忐忑到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昨晚又穿我睡衣,害我光着身子睡了一晚上。”
满意地在她脸上看到心惊胆战的表情后,空这才放过她,用手指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哥哥的睡衣比较宽松嘛,”她松了口气,立刻换上一张谄笑的脸,亲亲热热地贴了上去,“哥哥~抱抱…最喜欢你了……”
心虚的时候就知道用甜言蜜语来敷衍他了。
空拥紧了怀里的小骗子,不安分乱动着的柔软身躯让他不舍得放开,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他摸着她细软的头发,轻声问道:“你…其实很喜欢孩子吧?”
“…我不讨厌听话懂事的孩子。”
“那你会不会想……”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不会想生的啦,我只要有哥哥就够了。”荧安抚道,她又不可能和哥哥生孩子,“…哥哥呢?突然问这个,是后悔了?”
“没后悔,只是怕…你会羡慕。”
她这么喜欢那些孩子,每次被他们缠着一起玩时,脸上都会露出很温柔的表情。
“我肯定是照顾不好孩子的啦,如今的世道这么艰难,比起自己生一个,我更想让那些尚在苦难中挣扎的孩子得到幸福。”
“哥哥…有点困……”荧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往空怀里又钻了钻。
出了一点汗后,哥哥身上的气味更好闻了。
他的臂膀虽然单薄,但却温柔而有力,她不担心自己会摔到地上。
“嗯,困了就在我身上午睡一会吧。”
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睡,被她的撒娇哄得飘飘然的头脑迅速冷静了下来。
昨晚…又出去了一整宿吗?是不是要把她弄得更累一点,累到没力气出门比较好?
她要和他们密谋些什么?
还是说,一天见不着她那些「朋友」,是这么让她难以忍受的事情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在她的脖子上拴上项圈。
习惯了妹妹的闹腾,难得她安静了下来,空在不知不觉间也低垂着脑袋沉沉睡去。
“深渊的看门狗——去死吧!”
荧回身,横剑一架挡下了袭向她后颈的一道散发着污秽气息的光刃。
刚躲开这一击,又有五六十人围攻了上来,人太多了,她连躲闪的空间都没有了。
今晚回来的路上,她被一伙刺客盯上了,一路缠斗到了教团附近。
这些人明显不是寻常人,身体都经过了一定的改造,力量超乎寻常。
荧联想到了吞噬魔神血肉所产生异变的圣骸兽…难道他们是圣骸人?
从空身上汲取来的力量她还用不太惯,只能发挥出七八成。
要是她还在全盛时期,解决掉这些人易如反掌。
还没完没了了,到底还有多人要他这条命?
这就是…一直在暗中篡夺深渊力量的那股势力吗?
就连他们飞溅到她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带了腐蚀皮肤的诅咒,让她觉得异常恶心反胃,哥哥一直以来都在忍受这些吗?
好想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抑制着呕吐的冲动,荧的视野在一次次的挥剑下变成了血红色。
她正准备朝着其中一颗头颅劈砍下去,那颗脑袋就在她面前炸开了,无头的身体倒下,一个身影悬停在黑压压的人群上方。
金色的长发,黑色的衣装,白色的披风,手中握着的是她的那把剑。
“怎么有两个王子?可恶,这是诱饵吗——撤退!”
刺客见己方已经失去了刺杀的良机,再耗下去也毫无益处,为首的小头目立刻下令撤退。
“…一个都别想走。”
空一剑挥出,万籁俱寂,刺客连个通风报信的活口也没能留下。
刚才还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
荧早已被空的威压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惊惶地抬头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哥哥。
他身形有些不稳,显然是强撑着药效跑出来堵她的。
“坐地上脏不脏啊?”空蹲下身,看着脏兮兮的妹妹,“这么晚出门,是要去哪里?怎么…不叫上哥哥陪你去?”
空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荧却觉得即将有什么从这张笑脸背后破土而出。
“…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听话,我说过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去外面了吧?”
他爱怜地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像平时他为她做的那样。
“我…出来散步…夜跑锻炼……”荧整个人陷入宕机状态,还是尽量挤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还好哥哥来了…差点就要被坏人欺负了……”
“哦?散步吗,怎么还穿着我的衣服?”他的手沿着她的脊柱往下滑,碰到了裸露在外的腰,“…很合适你。”
“只是…外面太危险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会让哥哥担心的事呢?”
“哥哥…我错了…唔呣……”
“身体抖得好厉害,是吓坏了吗?真可怜。”空低头吻住了妹妹颤抖的嘴唇,将她敷衍的话全压回了喉间,他现在不想听她说这些。
荧颤巍巍地伸出舌头想要卖力讨好他,却感觉到一只手覆上了她的双膝。
“放心,不会很疼…以后哥哥会照顾好你的……”
“不要——!”
她瞳孔骤然放大,只来得及用喉咙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悲鸣。
“殿下,戴因斯雷布已经带着那伙人杀到大门外了,”斥候于房门前战战兢兢地行了个抚心礼,“他声称…要您归还公主自由,不然就攻打进来…”
要他来说,殿下这血亲就是个祸水,以前在外面没少给其他弟兄的任务添麻烦也就算了,现在还接回来跟太上皇一样地伺候,殿下宝贝她宝贝得跟自己眼珠子一样。
“知道了,退下吧。”
门内传来了王子殿下的声音,这斥候耳聪目明,隐约还能听到些殿下温言软语在哄他妹妹的话。
“听话,在这好好等我回来。”他听到王子殿下柔声道。
“你放我出去,他们担心我才来的,我当面和戴因说清楚让他们回去就好!我不想看到你们打起来!”那祸水哭哭啼啼地这般说道。
“戴因斯雷布是我,乃至整个深渊教团的仇人,也好趁这个机会将新仇旧账算清楚了。”殿下冷漠道。
这斥候正待要接着偷听,门倏地就打开了。
从推开的门缝中,他依稀能看到一个身影裹着被子伏在床上不断颤抖,像是在哭泣。
殿下这是养了个女儿吧?依他所见,令众多同僚闻风丧胆的旅行者也不过如此,就是个只会窝在他们殿下怀里撒娇的娇气包。
“…提尔,”殿下唤来了平日里与公主最不对付的保守派教团高层,“由你负责这里的看守,看严了,不要让她跑出来了。”
提尔一听,立马喜不胜收,他可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在殿下面前表现:“是,殿下。”
不就是个小丫头,他一定看严实了。
交待完事情,又回去安抚了几句,王子殿下这才从房门内走出,带着几个心腹离开了他和妹妹的家。
须弥附近的某个地心深处,几十米高的大门前。
双方各自占据了一处悬崖,一动不动地对峙着。
“戴因斯雷布…你明明也是坎瑞亚人!你忘了坎瑞亚的骄傲和人民遭受到的屈辱了吗!”
一个深渊教团的高层忍不住率先怒骂了起来。
“……”
金发的剑士一言不发,他身后的那群少年人却不乐意了。
“本堂主可听不得尔等这些仗势欺人的话,要打便打,少在这煽风点火了,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黑衣黑帽的少女一步向前,掏出了一柄妖红的手杖于身前舞了一圈:“不然,本堂主只能好人做到底,免费送你们一程。”
“好!真不愧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人群中立刻有人为她鼓掌助威,这人深蓝发色,佩戴着单边眼罩,他笑意盈盈,“胡堂主说得好!”
“总算可以动手了吗?我已经等待得不耐烦了。”另一名围着红色围巾的灰衣男子活动了下筋骨,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你们……”为首的金发剑士有些欲言又止。
后排银发的少女兀自展开扇面掩于面上,肩膀轻轻地颤抖了几下。
她身旁的红发男子则假装自己在看风景,将视线转移到了另一边。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开始内讧。
坎瑞亚的大门再次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个金发的少年。
“——闹剧到此为止了。”
坎瑞亚方一名深蓝发色的中年人冷静地开口道,他身上的气场不怒自威:“既然是殿下的家事,就交由殿下来定夺吧。”
深渊教团的几个高层深知这个时候坎瑞亚需得一致对外,默许了「救国会议」的越俎代庖。
毕竟,对面那群看似乌合之众草台班子的人可都是神之眼的持有者,真要动起手来他们未必能占上风。
深渊的王子径直走到崖边,他冷冷地看向对面的故友,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用剑尖指向了他。
这是要直接决斗的意思了。
金发剑士拦住正要兴致勃勃上前迎战的临时队友:“这「阵前比武」,就由我来吧。”
“是时候该终结掉一切了,空。”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势均力敌,挥向对方的每一剑都带了杀意,二人的身影于绝壁上缠斗得难分难解。
剑影缭乱,底下观战的人们仅能从身形上勉强将二者区分开来。
金发剑士肩头中了一剑,深渊王子手臂亦负了伤。
“…殿下还是那么优柔寡断,有好几剑本可以直接取他性命的。”
深渊教团这边,有熟悉殿下剑招的高层叹道。
这两人交手无数次,哪次不是斗得两败俱伤,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早已经习惯了。
这次为了殿下那血亲,定也是打个不分上下,最后还不是各退一步,要是真想杀了对方,而不是试图说服改变对方的想法,也不至于斗了几百年都没分出个胜负。
殿下要想弄死他,简直易如……
只见戴因斯雷布不知对殿下说了句什么,离得太远他们听不到,王子殿下分了神,怔愣了一秒。
戴因斯雷布抓住这一秒的破绽,毫不犹豫地挑飞他手中的剑,将剑尖刺入了王子殿下的心口!
王子殿下的佩剑被击飞,深深地嵌入了远处的崖壁上。
“殿下——!”
鲜血一股股地自殿下的口中,前胸涌出,他身体僵直,被长剑贯穿了个彻底。
戴因斯雷布面无表情地抽出剑,血液喷溅到了他的脸上身上,深渊的王子如同被击中的鸟儿一般,直直地往崖底坠去。
剧变发生得太突然,没人预想过这个结果。
深渊教团群龙无首,乱作一团,陷入了内忧外患中。
反倒是「救国会议」的人提出先封锁王子身死的消息,以免坎瑞亚背腹受敌,遭受觊觎深渊力量的第三方趁虚而入,只谎称殿下负伤正在修养。
戴因斯雷布杀完人后就不知所踪,教团已经派出了几队人马出去追击。
他们也曾抱着侥幸心理去崖底找过,除了一滩血迹和几缕金发外一无所获。
此处崖底时常有兽境猎犬成群结队地出没,尸首被吞噬殆尽也只消片刻的功夫。
“没有找到王子殿下的踪迹…那处崖底常年聚集着兽境猎犬,尸首倘若跌落下去,顷刻便会被分食得渣都不剩。”
渊上向荧转述着这个噩耗,她面无血色,似乎被吓傻了,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沙发的一角,手里死死地握住了那缕金发。
“哥哥…戴因…戴因怎么会……”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眼眶滑落,看着好不凄惨。
“殿下…节哀。”
荧这副脆弱的模样,让渊上想起了学校里的那些失去至亲的孤儿,他们虽没有完整的记忆,但偶尔也会露出空虚怅然的神情。
…她确实已经是孤儿了。
“渊上,哥哥他…真的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吗?”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渊上的衣襟,“我不信,我要亲自下去找他……”
“殿下…!”渊上死死扣住了荧的肩膀,他的力气大捏得她很疼,让她稍微冷静了下来,“王子殿下不会希望看到殿下如今这副模样的。”
“渊上有一不情之请,”渊上表情凝重,他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这种事,“还望殿下出面主持大局。”
王子殿下曾找他单独谈过话。
「渊上,如果我以后出了什么事,她…就麻烦你了。」
「不管她要做什么,都请你尽力去帮助她,这是我的请求。」
王子殿下神色恳切,似是早预料到有这么一天。
「她是值得托付和信任的人,如果我哪天…深渊教团就交给她了。」
“旅行者,殿下待你情深意切,你就是如此回报他的一片真心,让七神的信徒联合起来围攻深渊教团?你是想让坎瑞亚再一次被七神的铁蹄踏碎吗?”
阶下一个有些面熟的咏者愤怒地冲她喊道。
他是渊上的某个同僚,偶尔会替班渊上帮她跑腿,对哥哥忠心耿耿,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崇拜了。
荧坐在议事厅的上首,曾经哥哥坐过的王座上俯瞰着下面分割成三个阵营的坎瑞亚人。
有反对她的人,有支持前代首领决定的人,还有来观战的「救国会议」的人,均为各方势力的高层人员。
门外还有一拨独立于坎瑞亚阵营之外的人,是她这几年出生入死的同伴,他们来此或许各怀有别的目的,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为与她的情义而来。
“他们虽是七神信徒,但今天的立场仅仅是维护我的友人。”她坦然地开口回应道。
“呵呵,搞不好是有内鬼做了什么手脚,殿下身手一向了得,怎会因贼人一句话便分了心神让他得逞。”
那个处处看她不顺眼的提尔趁机阴阳怪气道,他自然是站在反对她的那一方。
“你和戴因斯雷布是一伙的!”他背后的拥趸立刻附和道,“你们以前就经常厮混在一起!”
“…我怎么可能让他杀掉我的哥哥?我情愿死的是我自己!”
荧怒目而视,突然喉头一甜,一丝鲜血自她嘴角溢了下来,竟是被气得吐血了。
她毫不在意地用手背将它擦去,仅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挂在脸上。
“殿下——!”
“…无妨,我撑得住,气急攻心罢了。”荧安抚着欲上前扶她的渊上。
“提尔,公主是你亲自看守的,难不成是你同她沆瀣一气,串通了外人谋害王子殿下?”
以渊上为首的支持者中,有一人反击道。
“你——!”提尔气得心梗,差点也吐出一口老血来。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并不能服众,我与在座的诸位多少也曾针锋相对过,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会对坎瑞亚的人民负责,就不会再把你们当作敌人。”
荧接着说道:“在哥哥归来之前,我将代理他的位置,若哥哥他…已经身死,我也会继承他的意愿,统领诸位。”
她的话很快就被嘈杂淹没了。
底下深渊教团的两拨人开始了对骂,他们积怨已久,以往都是王子殿下镇压着才能捏着鼻子维持表面的塑料同僚情。
“肃静——!”
还是得她自己来拉仇恨。
荧面色异常苍白,她声音中带了疲惫,语气却十分强硬:“我哥哥不在了,你们便要造反吗?真是枉费了我哥哥一直以来对教团的付出!”
“你…你的手上沾了多少我们同胞的鲜血?如今还要我们信任你,拥护你为王?”
阶下的反对者仍是不服,她只能使出了准备好的最后手段:“我是杀死了你的同胞,可你的同胞,也伤害了无辜的人,被我杀掉很正常。”
“你想为你的同胞向我复仇?可以,但如果你杀不死我,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荧拔出了哥哥的佩剑,是渊上自山壁上寻回来的遗物。
她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径直走到了议事厅的大门前,用剑支撑着身体往那一站。
“在座的诸君,还有不服气的吗?尽管上前来取我首级。”
她看向了方才反对她的那些人:“怎么,不敢动手?之前的叫嚣难道是以为我会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容忍你的冒犯?”
他们无人胆敢应声,看来也是群吃软怕硬的。
“今天这大殿里的,没我许可一个都别想离开。”
见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荧才开始了怀柔政策,好言相劝道:“诸位,如果我真的想在这个时候对深渊教团一网打尽,何不让我守在外面的同伴一道进来杀个痛快?”
“我不希望哥哥遇刺的事情泄露出去,外敌只会抓紧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各位都是坎瑞亚的精英骨干,应该没人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除了议事厅里的这些人,无人知道深渊教团已经换了首领。
她像是耗尽了仅存的一丝力量,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口道:“如今我以深渊统领的名义下令——击杀戴因斯雷布。”
散会后,荧一出来,便被在外等候已久的同伴们团团围住了。
“令兄的事…还请节哀。”
绫华细心地避开了她手臂上的某一处,稳稳地扶住了她。
“谢谢……”
“需要我帮忙筹备法事吗?保证让你哥哥也风光一回。”
胡桃亲亲热热地挽起了她另一边胳膊。
她的话刚出口便引来旁边一位路过高层的惊愕侧目。
“一切从简便好,哥哥他一向不喜欢铺张浪费。”
说罢,荧掩唇作咳嗽状,肩膀忍不住地颤抖了好几下。
“咳咳…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一下吧,看她这脸白得。”凯亚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朝离开的人群中看了一眼,刚好与其中某一人对上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便被对方淡淡地瞥了一眼。
…还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啊,和记忆中相比一点没变。
他兴许已经成为了他眼中的「余烬」了吧。
迪卢克难得地赞同了凯亚的意见,他点了点头:“走吧,先送你回住处。”
达达利亚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他要找到那个身影,到头来他连弓都没机会拿出来,但无所谓,至少他见到荧确认了她的平安。
他这些日子都没见到她,收到她的来信时还差点以为是邮件诈骗,来了见是她本人才放下心来。
回到住处锁上房门,荧才原形毕露,一头栽倒在了绫华的怀里:“…痛死我了!”
“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绫华关切道,“一会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还好跟着来了,不然你这伤口谁帮你处理?”
“活该,刚被捅了个对穿就到处乱窜,深渊教团有你这样的首领真是要幸甚至哉了。”
看到客厅的这些人,散兵有些后悔自己为了冷嘲热讽她几句而从卧室里走出来了。
他的戏份应该已经结束了?用衣橱里的那个口袋锚点应该能直接传送走。
“你这人说话比本堂主还要不客气,等会我们庆功宴点外卖得给你点几个清热降火的,”胡桃开始翻起了桌上的外卖单子,“吃哪家好呢~?在座诸位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点个琼玉果汤,加全糖的,他爱吃。”荧一边疼得呲牙一边跟着起哄,被散兵狠狠地瞪了。
“你家食材还真不少啊,我来露一手做些老家的特色料理给大家加几个菜吧,再给你做些补气血的,”达达利亚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厨房,“外面那个小矮子,过来搭把手,在床上躺了一天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这可是他难得的休假,好久没练习厨艺了,达达利亚有些手痒。
“…失礼了,他似是突然得了癔症,我进去探查一下。”
和这位前同事计较都是拉低了自己的档次,想通了这一点后,散兵心平气和地走进了厨房。
荧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她家的厨房怕不是要被战火波及,希望哥哥知道后不要太生气。
“就是委屈了戴因,”她叹了口气,“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顺利地躲开深渊教团的追击。”
实在不行,让戴因躲壶里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她壶里的那个麻烦看到会闹吧,唉,棘手。
“哈哈,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些时日与他相处下来,我敢保证他少说有十几个安全屋,”凯亚安慰道,“除非冻结他存稿费的北国银行账户,不然他能躲到天荒地老。”
“你连他在北国银行有账户这种事都摸清楚了?”她瞠目结舌,“存的定期还是活期?”
“不要把我想象成什么打听别人隐私的怪人好不好?我也是偶然间「闲聊」才知道的,”凯亚看向身旁寡言的义兄,“任务完满结束,晨曦酒庄的大老板有没有点什么表示?”
“嗯,我一会就回去取些品质上乘的苹果酿来,”迪卢克颔首,“酒精会影响伤口的愈合速度,某人要是想喝酒就自己去天使的馈赠掏钱买吧。”
这个局从她第一次逃出去的那晚就开始布置了。
一开始跟众人提起这个计划时,立刻就遭到了他们的一致反对。
「…我做不到向同伴挥剑。」
一阵沉默过后,戴因斯雷布摇了摇头。
「换一个方案吧,这个方案太危险了,万一那一剑刺偏了哪怕一厘米……」
「戴因,这个人只能是你。」
荧打断戴因的话,平静地看着他的双眼:「打倒他,不正是你的目标吗?」
「我早就想领教末光之剑的剑术了,如果是你,这一剑下来绝对不会伤到我的脏器。」
那一剑看似刺穿心脏,实则是一个捅穿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的位置。
「…直接让我去不就好了?我声音与你哥哥相仿,体型也接近,稍作变装,离得远些应该看不出来。」
散兵也提出了异议,他同样不觉得那一剑能对他有多大伤害。
「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哥哥的一举一动,只能是由我来扮演他。」
荧摇摇头,这件事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她宁愿自己上。
他应该是不想欠她人情吧,所以对这次的事件难得地积极。
达达利亚那边她本来不抱希望,只是随手写了封信寄了出去,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下深渊,速来,7=1」
她写的这句话真的有这么管用?
倒是绫华,一开始荧没打算让她参与进来的,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很少,他们商议的时候绫华刚好来寻她,绫华是值得信任的人,谈话便没有避着她,哪知绫华听了后格外不放心,一定要她把自己也给安排上。
「须弥离稻妻这么远…你一个人过来家里人会放心吗?绫人他……」荧感觉自己又要被终末番套麻袋了,把人家社奉行大小姐拐得到处跑,可能哪天醒来就会发现自己躺在鸣神大社底下的那个小黑屋里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说,我这段时间一直找不到你,问了派蒙才知道你偶尔会来这里……」
绫华生气了。
「抱歉…我不是刻意隐瞒你……」荧很少见到绫华这么失态,有些不知所措。
「我很…我和哥哥都很担心你啊,」绫华叹了口气,不容她拒绝地说道,「那几日哥哥正好要去须弥教令院处理一些外交事宜,我也会跟着一起来的。」
至于胡桃,纯粹是在去不卜庐买药的时候在附近遇到的,她一眼便看出荧心事重重,说什么也要跟着来帮忙,回报上次的大单之恩。
之前荧跟她说起自己去枫丹的所见所闻时提到枫丹的公墓布局建造得太过随意,胡桃听后直呼大生意来了,不日便亲自去了趟枫丹。
哪知她这一去,便结识了个大客户,那少女与她气味相投,十分聊得来,当即帮她联络了枫丹公墓的总负责人。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没来得及问就因为急单赶回璃月了。那些人感觉…既把她当作吉祥物,又很尊重她?就像客卿那样。」胡桃当时这样嘀咕道。
不得不说,胡堂主的直觉还是有些敏锐的。
荧原本还担心凯亚会不方便直面坎瑞亚,但他还是执意要参与下去。
「坎瑞亚的事,还是要让坎瑞亚人自己来解决啊。」
凯亚看似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道。
「凯亚,我哥哥如今也是坎瑞亚人,我和坎瑞亚的羁绊已经交织在一起了,」荧一眼看出了他的无奈与痛苦,一口回绝了他主动提出的另一个方案,「况且,你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而这也是我的选择,我早就做好了背负起哥哥命运的准备。」
「真是…说不过你了,这几年你也有不小的成长啊。」凯亚最终还是被她说服了。
「那是自然,我再也不会被凯亚骗到了。」
看着围坐在桌前吵吵闹闹的伙伴们,荧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能有这么一群愿意陪她出生入死的朋友,当然,这份情义是相互的,如果他们需要她,她也会为他们挺身而出。
直到深夜,庆功宴才散场,同伴们各回各家,她也该回家了。
他睡了一天,也是时候该醒来了。
荧进入尘歌壶,来到了壶里最隐蔽的一处院落。
她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金发的少年躺在床上,似是被什么噩梦魇住了,他眉头紧蹙着,眼角犹带泪痕。
她坐到床边,握住了他紧紧攥着被单的不安的手。
他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松开被单转而反手抓住了她。
她俯身,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
“…哥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