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十(达达利亚) h ehuan1c o m(1/2)

荧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时,达达利亚已经将房子打扫了一遍,正站在桌子前用烧水壶的壶底熨平她衣服上的皱褶。

达达利亚换了件灰蓝色的宽松毛衣,看起来随意又居家,为了方便干活,他袖口卷到了手肘,露出了一截瘦削修长的小臂。

一抬头,达达利亚就看到荧扒在浴室门边鬼鬼祟祟地打量自己,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同她打招呼:“哟,伙伴,总算舍得从你那小审讯室里出来了?”

见达达利亚态度一如往常那样亲热,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荧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倒是一如既往地不记仇。

忽然,她不经意间在桌面上瞥见了一件熟悉的事物,来不及思考,她立刻冲过去将它攥在了手里:“你…你怎么把我内裤都给洗了?”

他洗他自己的衣服就好了,干嘛把她的衣服也顺手洗了?就连内衣内裤也……

荧光是想到他那双手握着自己的内衣内裤搓洗的画面就面红耳赤——那可是贴身衣物!夲伩首髮站:hehu an4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她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脏脏的污渍吧…早知道刚才不随地乱丢了。

“在医院的时候,我的衣服不也是你帮我洗的吗?”

达达利亚不懂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他又不会对她的内衣内裤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帮她洗过衣服了——在她喝得烂醉不省人事的时候。

“只是顺便帮你洗而已……”

一听他提起医院的事情,荧就又开始心虚了起来,她视线有些飘忽,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伙伴,你该不会对我的衣服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达达利亚原本只是随口说说故意打趣她,但没想到这话刚出口,荧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才没有!!你那病号服一大股药味谁要闻了?”

她也只是在洗他衣服之前,习惯性地将它们贴到鼻尖闻了闻而已!习惯性!

况且!又不是她自己主动说要帮他洗的,还不是他那些下属特意叮嘱她说什么「公子大人从来不用公共洗衣房,日常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她担心他有什么洁癖,只能帮他顺手搓了,反正她自己的衣服也要洗。

“好好好,你没闻你没闻,”达达利亚赶忙安抚她,“再说,闻就闻了,多大点事……”

他又不介意她对他变态,这么喜欢他的气味直接抱着他闻不就好了,放着他这个正主不闻,要去闻脏衣服,真是别扭。

“说了我没闻!!”

她急得踮起脚去捂他的嘴,全然忘记了自己手上还藏着东西。

“唔…!”达达利亚被捂了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荧慌慌张张地想要移开手,手腕却被他猛地握住,连带她整个人一同拉进了怀里。

“小虐待狂,消气了?”

达达利亚的脸近在咫尺,没有高光的幽邃双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他柔软的头发轻盈地扫过她的眉心,痒痒的。

经过这一通折腾,荧现在哪还生得出气来,她刚才一个人待在浴室里大半天,已经反思过好几轮了。

“你…那里还疼吗?”

她刚才对他太粗暴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指甲刮伤。

“…疼,”他额头抵了上来,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但这里更疼。”

“对不起,”荧嗫嚅着,“我不该那么做…也不该说那些话。”

冷静下来后,她也想清楚了,哥哥不愿意见她又不是达达利亚的错,自己只不过是在借着他撒谎隐瞒的由头迁怒他。

——她才是最坏的那个人。

比起看达达利亚痛苦落泪,现在荧更想看到他高兴的笑脸,哪怕让他耀武扬威得意洋洋地爬到她头上来作威作福都可以。

达达利亚敏锐的直觉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她情绪中的内疚。

鱼儿上钩了。

于是他用一种略带委屈幽怨的语气轻声道:“我不是讨厌你那么做,也没有因为你的话生气,只是…不甘心罢了,明明是属于我的时间,你却一直想着别的事情,还要因为其他人而迁怒我…就算是玩具,也是有尊严的……”

“达达利亚…对不起……”

不出所料,荧的眼睛里又浮现出了那种独属于他的温柔与怜惜,他的汪汪猫回来了。

…是他赢了。

达达利亚极力抑制住脸上即将绷不住的窃笑,趁胜追击:“不要说对不起,是我先答应做你的玩具,许下的承诺,就该好好遵守…我是心甘情愿给你玩的。”

“傻不傻啊,为什么不反抗?你就不怕真的被我玩坏。”荧心疼地环住达达利亚的脖子,把他搂得紧紧的。

他如果真的想反抗,她是绝对按不住他的。

她所认知中,至冬国的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是那么骄傲,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但就算被她那样暴虐地对待,就算尊严被她踩在脚下羞辱,他也只会像鸵鸟一样将脸埋进她这个施暴者的颈窝里祈求她心软放过他。

“我知道你不会真的伤害我啊,”达达利亚脸上绽开了他自信又灿烂的招牌笑容,“你这么喜欢我,才不舍得那么做。”

用一时的失态换来她的亏欠感,不亏。

“到底是哪来的底气觉得我不会伤害你?”

荧真是要被他气笑了,她明明对他这么坏。

“直觉啊。”

“…你是凭着直觉生存的小动物么?”她忍不住吐槽。

“唔,确实有这个可能呢,我以前就是因为直觉你不是真的讨厌我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贴上来的,”达达利亚突然敛了笑意,弯下腰托起她的臀部将她放到桌上,“好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出手了。”

“你要做什么…?”荧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不知道他要怎么报复她。

“你说呢?”

达达利亚不答反问,他先是用手将她的左腿推到一边,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右膝:“把腿张开。”

他又要…她短促地呼吸着,脚趾也紧张得蜷缩了起来,但还是听从他的指示岔开了腿。

…算了,无论他要对她做什么她都认了,就算让他捅回来她也绝无怨言,毕竟是她先对他动的手…希望不要太疼。

“…想什么呢?这个表情,我是要给你上药,不是要上你。”

达达利亚终于憋不住笑了,她这么听话,他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她这份期待了?

但想归想,他也是知道要节制的。

上药?上什么药,受伤的不是他吗?

荧全然忘了自己腿上骑马留下的擦伤,直到被达达利亚蘸着药膏的手指触碰到伤处才忍不住“嘶”了一声。

“我亲爱的伙伴,就当是为了我,至少把裤子穿上可以吗?”

看着面前的景象,达达利亚感觉到头疼,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她身上只穿了件他的衬衫,衬衫下摆一卷起来,下身竟是赤裸的,整个阴部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之内。

那里不久前才容纳过他,还有些合不拢,泛着湿漉漉的红润光泽,看着格外诱人。

“不穿内裤就直接穿裤子…感觉好奇怪。”

达达利亚的衬衫对于她来说也太过于宽大,下摆都足够遮住她的大腿了。

“我不是有给你准备内裤吗?”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内心不断地跟自己强调着自制力,自制力。

“我才不要穿你的内裤……”

荧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么,脸都涨红了。

“那条是新的,我都还没穿过呢。”

“…那也不要。”

“下次还是用雪橇载你来吧,怎么大腿上的皮和脸皮一样薄?”达达利亚仔细检查着她大腿根上骑马磨出来的伤,他心疼地又啧了一声,“回程的时候你侧着坐,我会骑得慢一点。”

他光顾着心疼她,自己脸上的割伤是一点都不在乎,皮开肉绽的一道横在那,荧看了都觉得疼。

“你脸上的伤也要处理一下,药给我,我帮你涂。”

她伸手便要去取他手上的药膏。

“我自己来吧。”

说罢,他用同样受伤的脸颊轻轻地贴上了她的腿根。

“你看,这不就涂好了。”

两处伤口重迭在一起,像是在举行某种神圣而隐秘的仪式。

…他这是在做什么,歃血为盟?

荧胡乱地猜想着,没好意思说出来破坏气氛。

即便荧不想破坏气氛,也不得不这么做了,因为她的肚子突然煞风景地叫了一声。

她在他面前仅剩的那点尊严,不复存在了。

“…刚才的声音,能不能请你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荧心如死灰,他离得这么近绝对听得一清二楚。

“刚才有什么声音吗?”

达达利亚忍着笑配合她,他站起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我这就去做饭。”

“…我也一起!”光让他一个人忙活也太不仗义了。

达达利亚走到衣柜旁,从里面翻出来一件米白色的毛衣,盖到了她的脑袋上。

“把毛衣穿上,虽然屋子里有暖气,但比不上家里的大型供暖设备覆盖得全面,你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自从荧来到至冬,「着凉」这个词已经成为了达达利亚的口头禅,生怕她不适应这里的极寒气候感冒发烧。

荧将罩在头顶的毛衣拿了下来,下意识放到鼻子边嗅了嗅。

“干净的,洗完还没穿过呢。”达达利亚担心她嫌弃,忙解释道。

“…哦。”她没多想,点了点头。

“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失望?哦…差点忘了,你喜欢我穿过的。”

说罢,他便要脱下自己身上那件。

“——谁喜欢了?!”

达达利亚享受烹饪的乐趣,他的秘密基地里自然也要有一个小小的开放式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锅碗瓢盆和各色调料都应有尽有,一样不差,种类甚至多到像个小杂货铺了。

“刚好烧了开水,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达达利亚没着急做饭,而是先递过来了一只搪瓷茶缸,里面盛着红棕色冒着白色热气的液体,荧接过低头闻了闻,是红茶。

她怎么什么都喜欢嗅一嗅,跟条小狗似的,达达利亚暗自想道。

“茶里要加糖吗?”

他晃了晃手上的一小罐方糖,糖块在玻璃罐子里晃动,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荧摇摇头,捧着茶缸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达达利亚泡的红茶不浓不淡恰到好处,散发出令她感到温暖、放松的香气。

尽管茶具是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搪瓷茶缸,但一喝就知道这茶叶绝对不便宜——上次喝到这么好的茶,还是在梅洛彼得堡蹭的「公爵严选」,她自己反正是不舍得买这么贵的,她和派蒙都是喝平价茶包就能满足的贫民。

“要吃个鸡蛋垫垫肚子吗?”

不等她回答,达达利亚就从煮锅里捞出一只带着裂纹的鸡蛋,握着它在炉子边上轻轻磕了一下,然后仔细地剥了起来。

“什么时候煮的鸡蛋?”荧不经意地往锅里瞟了一眼,立刻惊诧得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拿这么贵的茶叶煮茶叶蛋!暴殄天物!”

达达利亚用剥了一半的茶叶蛋堵住她的嘴:“你只管吃就好了,小守财奴。”

他难道还要为了煮一锅茶叶蛋而另外买茶叶?那才是浪费吧。

这用高级红茶煮出来的茶叶蛋确实有点好吃…荧默默地吃了起来。

趁着她喝茶吃蛋的功夫,达达利亚已经从麻袋里取出带来的食材,将它们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水槽边上清点备用。

土豆、番茄、洋葱、奶酪……

“准备这么齐全,你该不会一开始就打算在外面过夜吧?”

荧注视着静静排列在水槽边等待检阅的食材方阵大军,不禁怀疑他早有预谋。

这阵仗与其说是要去野餐,更像是行军时的炊事班。

“怎么会呢?只是想着冰钓完了还可以顺便露营做饭给你吃,别把我想得太坏了,伙伴。”

达达利亚转过脸,冲她飞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他生得好看,这种油腻兮兮的动作他做起来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她就知道。

“鱼想怎么吃,还是想烧烤吗?今天的鱼管够,你敞开肚皮吃。”

达达利亚熟练地将今天钓到的鱼开膛破肚,早在刚才他就已经将它们浸泡在盐水中解冻,现在又恢复到了刚钓上来时的状态。

“吃火锅吧,番茄锅如何?我之前得来了个新配方还没试过。”

荧挽起袖子,接过他手中处理好的鱼。

连她都饿了,达达利亚这大高个能量消耗得肯定比自己要快,她也不想再折腾什么花样,尽快让两个人都填饱肚子才是真的。

“你要当今晚的主厨吗?我给你打下手,要做什么?全听你的。”

他已经好久没吃过她做的料理了。

“那你先把这几个番茄拿去去皮切丁。”

荧一边用刀将鱼切成摩拉厚度的鱼片,一边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好——!”

达达利亚欣然地执行着荧下达的命令,他喜欢被她这样随意指使。

番茄跟着他们在外面冻了一天,早已被冻成了冰坨坨,达达利亚先是用刀在表皮划上两道口子,再用温水一浇,便轻轻松松地让它们脱了皮。

“切点洋葱和蒜片姜片…番茄再切碎一点!太大块了!”尽管手上忙着自己的活,她也还不忘对他指指点点。

“是,长官大人。”

达达利亚被指手画脚也不生气,他乐呵呵地将番茄块剁成了番茄冰沙。

“黄油、黄油去哪了?锅冒烟了!”

“在这呢,长官。”他忍着笑又切了块黄油递给她。

“伙伴,你每次做饭都这么……”达达利亚斟酌着用词,“这么手忙脚乱的吗?”

“——先别说话!要糊了!”荧着急忙慌地用黄油煎香配料和鱼骨,又倒入番茄碎末一同翻炒成酱,直到往锅里加了水开始熬汤后才有功夫回答他,“…做出来能吃不就行了。”

“我很喜欢哦,因为这就是你,又笨拙…又急切地想要做好每件事的样子。”

达达利亚忽然说道,而后目不转睛地侧过头望着她。

橘红色的汤底咕咚咕咚地在锅里欢快地冒着泡泡。

荧的脸涨得通红,她紧紧握住手上的锅铲,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这个家伙,干嘛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这种煽情的话,没看到她正在认真干活吗?

“…我有什么好的?真是搞不懂你,”她泄愤般地用锅铲捣着锅里的鱼骨,面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我性格不好,对你也不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身体啊。”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下流…!”

荧怒气冲冲地正要举起锅铲制裁他,却听他继续说道:“这么结实的身体我还是头一回见…从这么高的地方直直砸进地板里都能毫发无损地立马爬起来…仿佛不管受到怎样的外力攻击都不会坏掉……”

“…变态。”

荧不动声色地往外移了几步,悄悄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了,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放心,除了切磋比试,我不会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对你使用武力,你知道的,使用暴力是你的特权,小虐待狂。”

像是要安抚荧的情绪,达达利亚伸手想摸她的头,被她嫌弃地避开了:“你手刚切过姜葱蒜,不许碰我!”

上回这人拿完红肠又挼她脑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那一整晚都感觉头上有股烟熏过的大蒜味。

“这就生气了?逗你的,喜欢的当然不只有身体,虽然你的身体我也很喜欢啦……”闪身躲开荧落下的锅铲之际,他还顺便在她脑门上光明正大地偷亲了一口,“你还在蒙德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了,一直期待着跟你见面呢,不然也不会特意在请仙典仪上埋伏你。”

荧神色稍缓,捂住额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老爹故事里那种英雄勇者一样的角色,强大,冷静…担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他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被千岩军吓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钻。”

“…只是不想被牵扯进麻烦里,谁怕了。”

她那会刚到提瓦特没多久,先前又才经历过与血亲的分离,草木皆兵是自然的。

“你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你的。”他宽慰她。

“你就是这个「麻烦」,”荧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什么伟大到能拯救苍生的勇者。”

从枫丹开始…自己好像就一直没做成过什么事情,她感觉到挫败。

“怎么会这么想?你不是一直在四处奔波拯救世界吗,我的大勇者。”

根据荧的指示,达达利亚将切好的配菜顺着刀背推进锅里,见她有些出神,又悄悄接过她手中的锅铲不住地搅拌起来,防止配菜粘锅。

“与其说是勇者…不如说是一枚棋子,被动地起到一些无关痛痒的作用,就算没有我,事情也能照常发展吧。”

“唔…就像璃月武侠小说里面的正道侠客,被命运裹挟着复仇?”

达达利亚给弟弟妹妹们买书的时候,自己也会翻上几页,筛选掉那些带有少儿不宜内容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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