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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结局,你喜欢就好。”
面前的女人勾起猩红的唇角,美艳的面容熠熠生辉,却无端透着一丝诡谲。
陈潮川眼前一黑。
唔好热!
身体像是有火在烧,野火顺着体内四窜的气流传递到四肢百骸。
那把火愈烧愈烈了带来了无穷的热意。
闭着眼的男人面颊通红,粗短的发茬上凝聚着水珠,俊美的脸上满是难耐。
【陈潮川,睁眼】
谁在喊我?
【陈潮川,把眼睛睁开】
睁不开。
男人皱紧了眉,又摇了摇头,看起来并不安稳。
汗水顺着额头流到眉睫,给敏感的眼球带来酸涩感。
【陈潮川】
【陈潮川】
“别他妈喊了!”陈潮川猛的睁开了眼。
昏暗的灯光,扭动的身躯,淫靡的声响,围绕在周边却又不敢太近的肆意交欢的身躯……这感觉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是这是他最常来的场合,周围的人放荡却又不敢太接近;陌生的是他刚刚并不在这里,而是在跟一个美女校花约会。
他脑袋疼的发胀,身上也热的离谱,汗像淋浴时从蓬蓬头里喷出的水珠,湿淋淋的顺着眼角、嘴唇、喉结、锁骨蜿蜒而下,最终隐至衣领。
可他一向冷静的头脑在此时却失去的作用,脑海里全是女人那诡谲的笑容。方才那声音唤他的时候,他看见了另一张脸,和那校花长得无比相似。看见他后,她苍白的脸上绽放出甜蜜的笑容。
“潮川!”他瞳孔一缩,是她!
方连是他的初恋女友,那时他渣性还未显露,就陪着对方“玩”了5个月,最后分手时他毫不拖泥带水。任凭对方苦苦哀求,他也毫不犹豫的抽身而去。原本想大家也只是玩玩,并不会产生太多感情。没想到就在他连续交了几个女朋友后,对方自杀了。
他的确产生了触动,可也就消沉了几个月他就又恢复了本性,并且愈演愈烈,从此他交女朋友从不超过一个月。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忘了她的模样,直至看见那个x大校花。看见她的了。他立马找了许多关系想要压下这些照片,可这样的帖子却越来越多。就在众人逐渐怀疑到方连头上的时候,方连找到了他,并祈求他去求白瑞泽。他家境这么显赫一定有办法压下去的。
陈潮川有些无力,可出于对方连的怜惜与爱护他还是找到了白瑞泽,在对方冷漠的态度下提出只要能压下这件事他什么都愿意答应。
这让白瑞泽来了兴趣,眼里全是蠢蠢欲动的兴奋——以致于后来陈潮川回想的时候,最深的印象就是对方眼里迸射的、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渴望。
衣服一件件的被剥落,展现在白瑞泽眼前的是一具堪称完美的肉体,昔日里高高在上衣冠楚楚的学生会长此时就躺在自己身下颤抖地接受自己的欲望,白瑞泽只觉得自己硬的快要爆炸。
白瑞泽已经注意他很久了,开学典礼上这人作为新生代表对他出言不逊处处挑衅的样子深深印在了他心里,那言语间优美的下颚轻轻抬起的样子像只矜贵的天鹅——直教人想撕破他的衣衫,啃咬他小巧精致的喉结,让他日日夜夜为自己呻吟,为自己哭叫才好。白瑞泽为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心惊,好在后面与对方的争锋相对也只是让他恨的牙牙痒罢了,没有太多心思。
这次出于羞辱对方的想法,他提出了这个过分的要求,可真当这只骄傲的天鹅收起羽翼,自愿臣服于他身下的时候,白瑞泽却知道自己栽了。
他控制不住的占有着这个男人,心底蓬勃的兴奋与喜悦以及对那个让他放下身段的女人的嫉妒尽数宣泄在对方身上,似乎这样就让他的眼里全是自己一样。
剩下的陈潮川已经不想再回忆了,只记得那天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用手臂盖住脸,呜咽的接受着来自另一个男人炽热的欲望。
“川川,喜欢你。”混杂着黏腻水声的男音一刻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川川,喜欢你。”
“川川”陈潮川的最后印象,便是男人潮红的俊脸俯身向他压来,眼底是令人心惊的痴迷。
奇怪的人,奇怪的爱意,明明还没见过几面却说喜欢,真的很掉价。陈潮川嗤之以鼻。
在那之后那些他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照片就这么销声匿迹了,他和方连也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为了避免白瑞泽的纠缠再加上方连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他们决定离开这里。
出发前夜,陈潮川却发现了方连手机里与大量陌生男人的聊天记录,包括互传的色情照片,以及约定地点和交易记录。
——他的女孩,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是能在追求者与其约会的当天还能照常接客,甚至拿捏着对方的善心,为自己找好了一个安稳的下家。
凭什么?
陈潮川记不清是怎么劝说女孩留下来的,也记不清是怎么和白瑞泽周旋的,只记得后来女孩的丑闻登上社会新闻公之于众,再后来女孩死了。
为什么这段记忆一直是模糊的呢?
可能他一直比较擅长催眠吧,就像现在一样,陈潮川心想。他和这个他附身的人一样,都是个只会逃避现实,把真心掏给别人的笨蛋。
然后流着泪被薛问水搂入怀中。
【陈潮川】
【睁开眼,看着我】
陈潮川身处迷雾中央,四周是令人心悸的黑暗。他脑袋昏的发涨,脚底像生根一样地粘在原地。
【看着我】
面前看不起面容的男人说道,空灵的声音直击脑髓。
陈潮川忍着晕眩往前望去,虽然入目皆是水雾,但陈潮川清楚的知道,这人有着跟自己一样的脸。
更荒诞的是,对方说他就是自己。
【很好,我会让你想起来】
【不要反抗】
没有来由的,陈潮川内心突然涌起了一阵极大的恐慌。
想起什么?不,我不要想起来!我不是你!
他的视线逐渐混沌,脑海里突然闯进来几个零碎的画面,却令他瞳孔紧缩,内心的反抗与抵触一瞬间到达了顶点。
不!
仿佛生了根的脚突然能动了,他冲向男人,却穿过了一层水雾。水雾柔和地托住他踉跄的身形,却不容和缓地入侵他的脑海。他挥臂想要挣脱水雾的束缚,却只是徒劳。
男人站在原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青年做着无用的挣扎。慢慢的,对方挺直的背脊一点点弯曲佝偻,膝盖一点点弯曲触地,他双手捂脸,维持着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想起来了。想起了如何被领养回陈家,为了被留下拼命讨好陈卿月,后来陈卿月死了,他成了陈家人。他闯祸惹事,只要是坏事,一定跟他沾边。再然后,他被赶出陈家,被混混包围起来的时候,他自杀了。
没有人来救他。
他的一生像个笑话。
死亡的窒息感充斥着他,黑暗粘稠,孤寂又绝望。他喘不上气,干涩的嗓子发出“嗬嗬”的声音。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现实,下一秒他就要窒息而亡。
男人察觉到不对劲,蹲下身扯开青年死死按在脸上的手,直直撞入了一双不断流泪的眼。
青年的眼被泪水冲刷的清亮,可他的神情是混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滑落,可他却不受阻挠,就用着那双空洞的、不断流泪的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不放过我?”
包围着他的水雾一滞。良久,男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的青年,说给对方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因为我就是你,凭什么我承受了,你却可以逃避,可以忘记】
可青年像是没有听见,他就用那双不断流泪的眼直直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放过我?”
陈潮川重复着这句话,不躲不闪地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同时周围的世界在摇晃,隐隐有分崩离析之势。
“陈潮川”感觉到脚下不稳,心下一惊。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精神世界在崩溃。青年排斥着原来的记忆,连带着排斥着他,这样下去他们会一起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