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着放在床上的时候,陈潮川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他才发现对方作为一个女人也太高了一点。但看着上方那人不论何种角度都美艳无比的脸,他觉得这也没什么。他也想反身将对方压在身下,只是无论怎么动他都被对方压的死死的。
“这个女人力气也太大了吧”他心想,旋即顺从的躺在对方身下。思绪又渐渐飘散,想着等会不好操作啊。他又挣扎想起身,又被对方按着躺下来。“算了,她想来就来吧”他自暴自弃的想。
“唔!”温停云双手撑着对方的肩,吻细细碎碎的从陈潮川饱满白皙的额头、英挺的鼻梁落至淡色的薄唇,吸吮、轻咬,慢慢将其吻成殷红色,然后撬开对方的唇齿。
舌头与舌头的交缠,暧昧的水声随着口中液体的搅拌和交换不断响起。丝丝入扣的交缠,恰到好处的索求……两人都久经情场,吻技好到足以令彼此沉醉。
吻的太深了。陈潮川搂着对方的脖颈,失神的望着上方人紧闭着的眼。
良久,交缠的舌尖逐渐分开,两唇相离,中间还连着暧昧的银丝。陈潮川眼神迷离,无意识的伸出红舌将银丝卷入口中。
“操”温停云低咒一声,目睹这一幕的他下身已经高高挺起。他俯身亲上了对方的脖颈,意外的发现颈后有一颗黑色的小痣,落在染上薄红的白皙皮肤上分外情色。他不由得用尖牙去刺咬。
“啊……!”陈潮川不由得低吟出声,这真是他的敏感点,只是咬一下,下身就不由得分泌液体。他按着对方搂着他腰肢的手。用着难耐的声音说“快点我忍不住了唔!”
我也忍不住了!温停云下身简直硬的爆炸,被这声音一勾又胀大了一圈,被紧绷的裤子勒的硬的发疼。真是奇怪,平常的欢爱中他早就该进入主题,可此时他却忍不住让身下的人再舒服一点。
他解开陈潮川和自己的衣服,对方一身皮肤简直白的发亮,染上情欲的徘红分外明显。腹肌足有六块,曲线分明,既不过分健壮,也不显羸弱,精瘦的腰蕴含着力量。温停云不由得痴迷的伸手抚弄,引得对方一阵阵战栗。
“别别摸了我真的忍不住了。”陈潮川低喘着,不住的扭动腰身。不知撞到对方哪个地方,身前的男人闷哼一声,手也向下握住了陈潮川的臀瓣,情色的揉捏起来,另一只手也开始探索那隐秘的入口,插进去了一个指节。
“啊!”陈潮川这时候才发现不对,他迷蒙的眼神落到对方昂扬的性器上,脑袋突然有了片刻的清醒。
“你是男人?”陈潮川惊慌起来,用力抗拒着上方紧压着他的人。
看到这,温停云还有什么不懂的,陈潮川先前是把自己当女人了!他简直气笑了,惩罚似的又往陈潮川紧致的穴口挤了一个指节,一下子让对方软了腰身。“我是不是男人,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说着,他用龟头顶了顶他正用手指插着的穴口,顶部的摩擦带来的甜美的酥麻感令他不禁眯了眯眼。
“不要抗拒我”他舔舐着对方敏感的耳廓,手下动作不停“我会让你舒服。”穴口不断软化,渐渐的容下了。他立马找了许多关系想要压下这些照片,可这样的帖子却越来越多。就在众人逐渐怀疑到方连头上的时候,方连找到了他,并祈求他去求白瑞泽。他家境这么显赫一定有办法压下去的。
陈潮川有些无力,可出于对方连的怜惜与爱护他还是找到了白瑞泽,在对方冷漠的态度下提出只要能压下这件事他什么都愿意答应。
这让白瑞泽来了兴趣,眼里全是蠢蠢欲动的兴奋——以致于后来陈潮川回想的时候,最深的印象就是对方眼里迸射的、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渴望。
衣服一件件的被剥落,展现在白瑞泽眼前的是一具堪称完美的肉体,昔日里高高在上衣冠楚楚的学生会长此时就躺在自己身下颤抖地接受自己的欲望,白瑞泽只觉得自己硬的快要爆炸。
白瑞泽已经注意他很久了,开学典礼上这人作为新生代表对他出言不逊处处挑衅的样子深深印在了他心里,那言语间优美的下颚轻轻抬起的样子像只矜贵的天鹅——直教人想撕破他的衣衫,啃咬他小巧精致的喉结,让他日日夜夜为自己呻吟,为自己哭叫才好。白瑞泽为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心惊,好在后面与对方的争锋相对也只是让他恨的牙牙痒罢了,没有太多心思。
这次出于羞辱对方的想法,他提出了这个过分的要求,可真当这只骄傲的天鹅收起羽翼,自愿臣服于他身下的时候,白瑞泽却知道自己栽了。
他控制不住的占有着这个男人,心底蓬勃的兴奋与喜悦以及对那个让他放下身段的女人的嫉妒尽数宣泄在对方身上,似乎这样就让他的眼里全是自己一样。
剩下的陈潮川已经不想再回忆了,只记得那天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用手臂盖住脸,呜咽的接受着来自另一个男人炽热的欲望。
“川川,喜欢你。”混杂着黏腻水声的男音一刻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川川,喜欢你。”
“川川”陈潮川的最后印象,便是男人潮红的俊脸俯身向他压来,眼底是令人心惊的痴迷。
奇怪的人,奇怪的爱意,明明还没见过几面却说喜欢,真的很掉价。陈潮川嗤之以鼻。
在那之后那些他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照片就这么销声匿迹了,他和方连也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为了避免白瑞泽的纠缠再加上方连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他们决定离开这里。
出发前夜,陈潮川却发现了方连手机里与大量陌生男人的聊天记录,包括互传的色情照片,以及约定地点和交易记录。
——他的女孩,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是能在追求者与其约会的当天还能照常接客,甚至拿捏着对方的善心,为自己找好了一个安稳的下家。
凭什么?
陈潮川记不清是怎么劝说女孩留下来的,也记不清是怎么和白瑞泽周旋的,只记得后来女孩的丑闻登上社会新闻公之于众,再后来女孩死了。
为什么这段记忆一直是模糊的呢?
可能他一直比较擅长催眠吧,就像现在一样,陈潮川心想。他和这个他附身的人一样,都是个只会逃避现实,把真心掏给别人的笨蛋。
然后流着泪被薛问水搂入怀中。
【陈潮川】
【睁开眼,看着我】
陈潮川身处迷雾中央,四周是令人心悸的黑暗。他脑袋昏的发涨,脚底像生根一样地粘在原地。
【看着我】
面前看不起面容的男人说道,空灵的声音直击脑髓。
陈潮川忍着晕眩往前望去,虽然入目皆是水雾,但陈潮川清楚的知道,这人有着跟自己一样的脸。
更荒诞的是,对方说他就是自己。
【很好,我会让你想起来】
【不要反抗】
没有来由的,陈潮川内心突然涌起了一阵极大的恐慌。
想起什么?不,我不要想起来!我不是你!
他的视线逐渐混沌,脑海里突然闯进来几个零碎的画面,却令他瞳孔紧缩,内心的反抗与抵触一瞬间到达了顶点。
不!
仿佛生了根的脚突然能动了,他冲向男人,却穿过了一层水雾。水雾柔和地托住他踉跄的身形,却不容和缓地入侵他的脑海。他挥臂想要挣脱水雾的束缚,却只是徒劳。
男人站在原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青年做着无用的挣扎。慢慢的,对方挺直的背脊一点点弯曲佝偻,膝盖一点点弯曲触地,他双手捂脸,维持着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想起来了。想起了如何被领养回陈家,为了被留下拼命讨好陈卿月,后来陈卿月死了,他成了陈家人。他闯祸惹事,只要是坏事,一定跟他沾边。再然后,他被赶出陈家,被混混包围起来的时候,他自杀了。
没有人来救他。
他的一生像个笑话。
死亡的窒息感充斥着他,黑暗粘稠,孤寂又绝望。他喘不上气,干涩的嗓子发出“嗬嗬”的声音。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现实,下一秒他就要窒息而亡。
男人察觉到不对劲,蹲下身扯开青年死死按在脸上的手,直直撞入了一双不断流泪的眼。
青年的眼被泪水冲刷的清亮,可他的神情是混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滑落,可他却不受阻挠,就用着那双空洞的、不断流泪的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不放过我?”
包围着他的水雾一滞。良久,男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的青年,说给对方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因为我就是你,凭什么我承受了,你却可以逃避,可以忘记】
可青年像是没有听见,他就用那双不断流泪的眼直直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放过我?”
陈潮川重复着这句话,不躲不闪地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同时周围的世界在摇晃,隐隐有分崩离析之势。
“陈潮川”感觉到脚下不稳,心下一惊。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精神世界在崩溃。青年排斥着原来的记忆,连带着排斥着他,这样下去他们会一起消散。
他封锁了对方一部分记忆,意识世界逐渐稳定,可他却因耗损太大而和这段记忆一起陷入沉睡。
【等你慢慢想起全部记忆的时候,是去是留,由你选择】
陈潮川失去意识之前,有人这么告诉他。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薛问水身旁。只不过已经不再是那间布满镜子的暗室,是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房内,使他心下安定,稍稍从记忆冲击中缓了过来。
他和梦里的男人的确是一个人。他死后魂魄不全,残魂逃到了异世。成人后,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想起了前世的一部分。由于他潜意识里一直抗拒接受记忆,于是他给自己下心理暗示,发生的一切其实一本书,并幻想出是女友方连意欲报复为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