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把宋臣溪捉弄了两顿,卿莘心头才舒服了些,也不再摆脸色。
然后,她恍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或许听上去很荒谬。
那就是她似乎是在被宋臣溪包容着的。
只是他表现得过于自然,而她身处其中竟然未曾发觉过。
回想两人认识开始再到现在,虽然开头的目并不那么高尚。
但他不会莫名其妙地冷落她,不会想着如何利用她,更不会拿她和其他人比较。
这听上去很简单。
但对卿莘来说,已经是从未有过的相处经历了。
这很容易会让她误会,误会宋臣溪是喜欢自己的。
她不想离开宋臣溪。
活到现在,她的人生主题词就是离开——她总在不断离开任何地方。
可如果有关恋爱的设想只是她的自作多情,那么她还是会离开,无论还需要重复伤心几次,她总能做到。
宴会举行的那个下午,有心事的卿莘还躲在地下室,苦大仇深地练枪,然后被杨姐抓走,去试之前去店里量身定做的礼裙。
这条礼裙是宋臣溪在询问她之后替她选择的布料和样式。
灰蓝色的丝绸像傍晚连接天际线倾泻而来的海浪,一直延伸到她紧实的小腿中段。
在胸口到脖颈上方是一圈半透明的蕾丝设计,像温柔的雾,托起她的脸庞。
卿莘还是戴上了那串钻石项链。
看着分量十足的项链并没有意料中的浮夸与不搭,反而和耳垂下的粉钻交相呼应,成为最大的点睛之笔,衬得她脸庞更加精巧。
这是奇妙的搭配。
昂贵繁复的首饰与她略寡淡的脸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合该不是美人配珠宝,而是珠宝只能用作配她本人罢了。
平时那张不擅长讨好和微笑的脸在此刻显得那么适宜,就好像她一直是这么一个穿尽了这些衣裙,戴够了这些首饰的角色。
“太适合您了卿小姐。”化妆师在旁边用力称赞,“特别特别美丽!”
除了是出于对方给的高额报酬,她的确也对自己的杰作感到满意。
卿莘转头询问,“那这样就算好啦?”
“如果您没有不满意的地方那就差不多啦。”
“噢,我很满意,辛苦你们啦。”
在这儿苦坐两小时的卿莘终于松了口气。
她明白自己这样是好看些,但到底对这些兴趣不大。
她站起来,抬腿打算出去透气,一转身,刚好和站在门口的宋臣溪四目相对。
宋臣溪就像被魔法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卿莘从没意识到她也会让人惊艳,所以她和往常一样,语气普通地说,“你都来啦,我都没注意到。”
“……唔。”宋臣溪反应了一秒才应下来。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伸出去的手打算像往常一样抱住她,可下一瞬间他怕弄皱她裙子,便换成松揽她腰。
“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