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和卿莘有所交集,是在五年后。
宋臣溪忙着准备研究生毕业。
海城市内顶尖的大学就那么一两个,他和她的男友张礁恰好在同一所。
他有几次在校园里撞见卿莘来找张礁。
他与他们擦肩而过。
卿莘看上去对他毫无印象。
也是。
第一次他脸被望远镜遮住,意外撞到怀里也从未抬起头来看过他一眼。
卿莘要能对他有印象才奇了怪。
他无往不利的外貌、打扮、地位通通在卿莘身上失了效。
卿莘从未在他脸上多停留过一秒。
无论何时碰见,她满心只有那个张礁。
可他从旁观者角度都能清楚感受到现在的张礁并没有那么在乎她。
所以呢。
跟他宋臣溪又有何关系。
他不应该想这么多。
毕业典礼当天。
宋臣溪作为毕业生代表,将在礼堂发表演讲。
他收拾妥当,从办公室出发,然后和卿莘又相遇了。
应该说是他单方面发现了她。
一楼廊道的某根柱子后。
穿着白色衬衫连衣裙的卿莘正坐在下面。
就像命运故意在作弄他的心。
他以为自己早忘了几年前微小的插曲,只有自己知道的尴尬。
他继续当他的大少爷,偶尔旁观当年那么特别的小女孩被恋爱拖得普通又无能。
他们会是两条永远不会交集的平行线。
可偏偏那么随意一瞥,六月的风刚好又吹散卿莘的头发,露出她偶然间抬起的脸,上面挂着明显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
宋臣溪发了下楞,心脏就像被某根尖利的树枝刮到似的,小小刺痛了一下。
卿莘埋下头抱住膝盖,大概是在专心流没流完的泪,宋臣溪把纸轻放在她身旁,没有惊动她。
不得不说,她哭得像只小狗。
低低的呜咽,间断的抽吸气,还没风声响,有一种早已养成压抑习惯的可怜劲儿。
很想要让人捡回家,抚摸她的头发,耐心地抱在怀里安慰。
他静静靠在柱子另一头,拿出了手机,头一回做了不负责任的坏学生,把稿子发给安樾,请她代为演讲。
默默听完一个女孩的哭泣这种行为实在古怪。
垂下来的左手手心渗出冷汗,抬起来几次,最终放了下来。
他不是她需要的人,何必徒增烦恼。
后来卿莘因为张礁的关系,似乎终于对他这人有了点印象,至少再碰到时她会多看他一眼。
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印象。
他碰到的那几次,刚好都撞见他俩在吵架或者闹别扭。
他不过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状似在看热闹的样子有些失态和没礼貌,以至于她转过头发现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宋臣溪因为她瞪的这一眼,无能的心脏跟着紧缩了一下。
他讨厌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