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忠难手里的菜刀。
“哇,这不会是用来砍我的?”左朝开玩笑地举起了双手,“原来是一个装疯子大妈一个装我?”
忠难成日被他的玩笑荼毒已经见怪不怪了,根本不理他直奔主题:“来得这么快?”
左朝的嬉皮笑脸还是被他那不解风情的死脸给拉了下来,“怎么,打扰你的好事了?”
他歪脑袋去看惊魂未定的因果,朝她招了招手并施展一个何其开朗的笑:“小羊也在呢,我以为他终于没忍住——”咚得一声,左朝被忠难用菜刀刀柄捅上了后脑勺,他捂着后脑勺蹲在地上哀叫。
忠难拿了一个行李箱进来就朝着刚想要站起身的左朝说:“另外一个在胡同里,用粉色帆布袋装着。”
“什么啊?”他被一推出去,另外一个行李箱摔在了地上,人倒是晃晃悠悠地站稳了,但门毫不留情地“砰”地一关,原先还敞亮的世界突然就一片漆黑。
“当我顺丰快递呢?!”好歹招待他一下再赶人啊!赶过来不要精力的吗!
忠难把菜刀又塞回令吾手里,他不自觉提了一嘴“不要紧吗那个人”,忠难随口一说:“他要的东西就是那个,随他去。”
令吾还在思考他在说什么那个东西,发呆之余又听到两个人的吵架声,猛然回神,见忠难把因果死锢在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完整地搂在身体里,她连手都伸不出来打他,细小的声音艰难地从缝隙里钻出来:“为什么还有人知道?都知道我杀人了……所有人都会知道的,全都完了,全都完了……”
她仍然固执地说“你让我醒来吧,你就让我醒来吧”,忠难只是抱着她,令吾看见他皱眉了,而且不说话,便知他现在心情有多差。
就这样拉拉扯扯好久,因果是真的哭累了也喊累了,药效也逐渐起了来,脑袋开始发昏了,头重脚轻。她似乎是醒不来了,这真是一场噩梦啊。
她唔唔地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所以把她逐渐轻飘飘的身体横抱了起来,她还没有闭上眼睛,但泪水混沌了一切。他俯身听她有气无力地说说:“电影、看不成了……”
她好像真有那么期待这突如其来的约会。
“下次再看吧。”他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是因果听不见了,她很快就进入了另一场梦。
忠难把因果抱在怀里,像是安抚婴儿入睡那样轻拍着她瘦弱的背脊。
“那这个该怎么办?”令吾的声音突然闯入了他轻哼的调子里,他抬眸见尸体被非常恰好地塞满了行李箱,再看令吾满是血拿着菜刀与锯弓的双手,他表情很奇怪。
无论是看到尸体的反应还是分尸的流畅,以及现在异常冷静的样子都不像那个看恐怖片都要用枕头挡着的胆小鬼。
“你不会有什么副业吧?”比如兼职连环杀人犯之类的。
令吾愣了几秒,“喂,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做得好也不行吗?”
“做得有点好过头了,”忠难讽刺说,“等那家伙回来吧,来这么快肯定是偷开他姐的车了。”
一时半会空气突然凝固了,显然令吾不说话忠难根本什么都不想和他说。
因果满脸泪痕地睡在忠难怀里,他的手还在轻拍她的背脊,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一首歌。
“真的是因果杀的吗?”所以令吾总能没话找话。
忠难瞥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反正人是你分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