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朔想起从前刚和亚尔曼结为伴侣的时候,这家伙说要用鲜花装饰一下洞穴,结果把半个山头的花都薅秃了,一股脑全塞进小小的房间里,密密麻麻色彩斑斓,一进去跟灵堂似的。
亚尔曼在某些事上出乎意料的执着,沈朔的话丝毫没能打击到他,扑腾着飞走了。
亚尔曼这一去,快天黑了都还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去哪里野了。
沈朔合上书,取下盖在夜明珠上的罩子,明亮的光芒便驱散了黑暗。
沈朔忽然听到一阵歌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古老而悠扬。
沈朔走到窗边。
他们所住的洞穴正对着部落的生活广场。
当年亚尔曼出事,桑塔部落遭到其他部落侵占,很多地方都遭到了毁坏,现在的广场是在旧址上重新修建的,虽然已经尽力还原了,但还是看得出些许不同。
最直观的就是最中央的坐落着一棵古树,那是原本生长在圣地的树,也因为圣地被焚毁,而转移到了这里。
此时,不知因何而聚的虫族们,正齐齐跪在圣树之下,吟诵着不知名的古老小调。
沈朔看不清他们的神色,却莫名觉得这副场景神圣而虔诚。
沈朔将窗户打开一道缝,失去了阻隔,歌声便清晰地飘到沈朔耳边。
就好像有一双手抚过心湖,让灵魂得到久违的宁静。
“沈朔,我回来啦!!”
亚尔曼挎着大包小包飞了进来,包袱一抖,哗啦啦落下成堆的鲜花与宝石。
“抱歉我回来晚了,等急了吗?”
沈朔晒干了沉默:“……没有。”
“那就好。”亚尔曼像只勤劳的小蜜蜂,扇着翅膀四处倒腾。
沈朔一点也不想看房间是怎么变成灵堂的,果断把脑袋扭向窗外,眼不见为净。
亚尔曼却凑过来:“你在看什么呢,沈朔,怎么不看我?”
“嗷——”亚尔曼注意到雄虫的视线,“是祈福大会。”
沈朔顿了顿:“祈福?”
“是的。”亚尔曼见他有些好奇,解释道:“部落有好几只雄虫病了,大家都很担心,大祭司就安排了一场祈福仪式,祈求虫神赐福下来,让他们恢复健康。”
生病了就要吃药,祈求神明垂怜,未免太不实际。
但即使到了大星际时代,文明进化到那个高度,人们也不忘逢年过节拜拜神灵祈求护佑,更何况这颗原始星球呢,沈朔也就没多说什么。
“还有一会儿结束,你想去吗?”亚尔曼看了看时间,“大祭司正带着大家唱咒呢。”
沈朔摇头:“不必。”
“那好吧。”亚尔曼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花环,套进沈朔手中,“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
沈朔垂下眼,枯绿色的草绳缀着一圈金瓣白蕊的小花,很潦草,却也漂亮。
亚尔曼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是我自己编的花环,从祈福大会上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