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夜(4)(1/2)

“融野你好漂亮呀,我都要被美死啦!”

牵了融野的振袖晃来荡去,云岫仰脸感叹。

“还能换了张脸么,你怎就美死了?”

大美人嗔得娇且软,娇得云岫笑没了脸皮:“你还会害羞哩,我算是见到啦!”

不跟她聒噪,融野把眼看到照子:“你二人都先我元服,而今我赶上了。”

“恭喜。”照子点首回应友人。

松雪少当家的元服晚过大多数人,只因她年幼时顽劣成疾,骂了不听打了不改,世事懂得晚,祖母松雪叟川离世前特意嘱咐其母早兰务必将元服礼延后。

你要说半山家的丫头亦是个捣蛋鬼,元服礼不早办妥了么。

这又不大一样了,半山小小姐言行举止搞怪,那是她手欠腿痒,她比谁都晓得在作什么孽,就是欠得快活。

可松雪少当家,你骂她,她听俩字最多,神思早飘去了天外,呆得可爱也很可气。识字费劲不说,一会站着一会跑,这后世称为“小儿多动症”的病她后来才算稳住。

好在其母性行温厚,当家作主后对其不打不骂,教养有方,好歹没养歪了。你看她板正一个松雪少当家,绿鬓朱颜,磊落大方。今日元服,“融野”这一名讳日后只尊长亲友可唤,于世间,她便是松雪促狭。

“你们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马蹄声儿脆,是谁无论晴雨风霜都爱骑着高头大马摇摆过江户町街,融野光听那声响也知。

“大人。”

“你看见我了。”听她唤得温软,吉宗咧嘴龇牙。

“大人生得高似宝塔,想不看见都难。”

“是,我于你不过一傻大个。”言罢,吉宗解开腰间小包袱,“接着——”

“这是……”

手心里躺着的是枚比铜钱稍大的圆形金属制品,顶端系了约摸同金属的链子。

“南蛮人叫它‘怀表’,我瞧着精致,就买来送你。”

拇指推开圆盖,内里做工实巧妙,不明意味的南蛮符号融野会得那是计数用的。

“多谢大人。”

看她眼角唇际都透着喜欢,吉宗伸手过去:“随我出去吧,有些日子没打猎了。不过得先给你换身衣裳,这套衬得你恍若天神,我必得分心。”

无视她后面一句,融野敛笑:“您非猎户,不得打猎。”

“那就偷偷打,我在纪州常打,你不告密给将军老人家就没人知道。”

融野未打过猎,也是想跟去的,然今日事繁,她只得握住那手,捏了捏以表歉意。

“融野今日要登城觐见将军,恐不能相陪。”

“是么……好吧,我看你也忙,不该这么急。”

下马弯腰,吉宗凑近融野同她抵鼻交息:“叁日后我再来,你若有空就亲我一下。”

不远处就是亲友,融野庆幸光贞公送给幺女的马够高够大,遮得住她二人的亲近。

“一定要亲吗?”

“嗯。”侧脸又近一寸,吉宗负手背后:“不亲就把你掳走,谁也找不着。”

这不土匪么,哪里像一藩之主。

她主动至此的亲密,融野是喜欢的,虽不乏唐突,然就这唐突也让人心悦。环顾四周,趁无人在意这边,融野如她所愿地“啵”了一口侧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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