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螣蛇军团的覆灭给了他太大打击。
司韶进来时,他甚至没有注意到。
他坐在阳台上,颤抖着手,努力想去够盘子里的苹果片。
司韶帮他拿了一块,放在他手心里。
拖了条椅子过来,坐在他身边。
“统帅……”
安·卡门喃喃地念,并没有急着吃苹果片。
司韶笑笑:“你还记得我。”
安·卡门:“……岂敢忘记。”
“如果不是您,我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司韶不以为然:
“你这样说就让我很伤心了。”
“如果不是我让帝国退兵,你恐怕还在那片坟场里飘。”
安·卡门牵动嘴角。
他努力想挤出一个嘲讽的笑,但脸上的伤阻止了他。
“您今日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笑话吗?”
司韶:“是的。不过在看你笑话之前,我还是希望你告诉我,你儿子在哪。”
安·卡门露出一个“果真如此”的眼神。
他合上眼:“我儿子已经死了。”
“你儿子死了,但伊万·卡门还活着。”
“是你亲自批准的释放令哟,你不会老到连这个都忘记了吧。”
安·卡门冷哼一声:“狡兔死,走狗烹。”
司韶把盘子拖过来,往自己嘴里丢苹果片。
“你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
“如果不是你惦记我的钱,我也不至于对你出手。”
“赚钱这种事不磕碜。但是也得看我让不让你这么赚。”
安·卡门缓缓地说:“如果他们知道,和帝国的稀金走私线,本就是你开辟的呢……咳咳!”
司韶好心用手帕帮他擦拭从下颌绷带渗出的液体。
撤离时,他被飞来的舰艇碎片扎穿脖子。
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也伤了喉咙,说话如破风箱一般。
司韶笑意不改,眼神却冷了下来。
“他们不会知道。”
安·卡门所言不假。
稀金走私这条线甚至是司韶安排给他负责的。
他错就错在,时间一长,心思就活泛起来,妄图中饱私囊。
克扣了半数货量,又虚报一半的进账。
司韶最烦别人动他的东西。
尤其是钱。
“呵,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那不行,我留着你还有用呢。”
司韶起身毕恭毕敬地向他鞠躬。
“这家疗养院环境很好,你就好好休息吧。”
安·卡门的视线从他微鼓的小腹扫过,兀自笑起来。
“我是可以休息了,你呢,你为了解决我,惹上更大的麻烦……”
司韶冷冷地看他一眼,把最后一块苹果片丢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