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鸾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还是穿着那身素色的旗袍,她袅袅婷婷的走过来,一只手环着臂,一手拿着细烟,烟那头冒着红星,燃尽变成烟蒂的部份就快要往下掉,烟雾往上飘,遮住她的眉眼,衬得她冷淡的模样奇异的多了几分妩媚。
她冷眼瞧着那些稿纸,将未燃尽的烟头,狠狠怼到稿纸上,将上面娟秀的字迹统统抹掉。
“我已经写不了稿子了。”
林观音瞪大眼睛,有些不懂。
李青鸾坐到沙发上,将烟叼在嘴里,深深吸了口,又吐了出来,吐出了个漂亮的烟圈,她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半晌,又转过头来,看着林观音,低声问道:“抱歉,我说话有些直,你是哑巴吗?”
林观音点了点头。
李青鸾舒出一口气,叹道:“哑巴也挺好,可以理直气壮地不理那些臭人。”
林观音想了想,在桌子上蘸了蘸水,写道:[你为什么写不了稿子了?]
“为什么?”李青鸾丢掉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道,“我啊,被人毁掉了。”
“很轻易的,就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就可以做到,”李青鸾漠然地甩开手,淡道,“我不管写再多东西,才华再厉害,但因为我是个女人,所有人就只抓着我的绯闻看。”
这篇文章写的真不错啊。
可她是个女人。
看啊,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勾引别人丈夫的□□。
一个□□羞辱就可以磨掉她此前做的所有努力,她所拥有的所有才华。
“只要,我一发表文章,报社为了提高销量,也会拿着我的丑闻来吸引人叫卖。”李青鸾叹道,“多恶心啊,我不愿意以此谋生。”
可,她又只会写文章。
甚至她为了写作已经被家人放弃。
她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混出名堂来,一个关于男人的谣言就要毁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林观音写道:[林观音。]
“观音?慈悲么,”李青鸾轻轻笑了一下,偏过头去仔细瞧林观音,低声道,“你确实有几分像那座上的观音像。”
林观音又写:[你叫我阿音就好。]
阿音?
李青鸾点了点头,说:“我也不喜欢喊人夫人,感觉就像没有自己似的。”
林观音温柔地坐在她身边,拿过她的手,将药油涂在她手臂上,刺鼻的薄荷味马上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