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指向一旁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火柴人:“这个呢?”
“我。”
松岛昭行居然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七岁的男孩只好选择沉默,心里把她划归为怪阿姨的行列。说来也是奇怪,三日月昼什么都能做的很好,唯独在音乐和绘画上的造诣可谓惨不忍睹。三日月夫人在她记事时就企图教她弹钢琴,将她培养成大家闺秀的模样,经历长达半个月魔音贯耳的折磨后,生不如死的三日月夫人选择好好活着——她从没想过钢琴居然能发出难听如杀猪般的动静。
从玄关探进来探查情况的千岁千里咽了口吐沫:“你这位朋友有些奇怪啊……”
松岛柚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请他和千岁美由纪请进了门,向三日月昼介绍道:“这位是千岁千里,这位是千岁美由纪。”
“你们好,我是三日月昼。”她站起来,将鬓角散下来的秀发别回耳后,整个人干干净净冷冷清清的,从头到脚没有一丝多余的杂物。打量着眼前发量惊人,发梢微卷的黑皮少年,通过目测无法将他与毛利寿三郎的个头比个高低,口音倒是有几分相似,特别是在说“什么啊”这个词时,有浓厚的关西特色,狭长的双眼在没有表情时似乎也笑着:“三日月……昼……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你。”
“阿昼是个兼职模特,许多时尚杂志上都刊登过她的照片。”松岛柚解释道。
千岁美由纪扶正脑袋上的毛线帽子,稚气的脸颊已经初显轮廓:“欸——怪不得。”
三日月昼摘过衣架上的外套:“我们正要去日本桥,要一起吗?”
假如千岁千里知道她们的目的只在扭蛋和aniate的话,他可不会跟去。
千岁千里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儿放,被称作西部秋叶原的日本桥盘踞着大阪最大的一家aniata,现在,此刻,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少年站在书架前无所适从,往左看,那是封面不怎么雅观的百合漫,往右看,那是拿着一本纯爱杂志讨论激烈的三日月昼和松岛柚,往前看,千岁美由纪正考虑买下一支秋山澪手办,甚至有向他借钱的打算。千岁千里孤零零的站在走道上,偶尔来几名购书的宅男宅女还要嫌他碍事借个道,他揣着口袋,头一次深切感受到被时代洪流淘汰的悲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