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她显然紧张到连争辩谁更厉害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发誓,哪怕参加东京大学的应试时心都没有跳的如此之快。按照乾贞治的分析,手冢国光是全方位选手中的佼佼者,初学时单手反拍是弱项,如今反倒成了优势,综合所有的比赛来看,百分之十三在前场,百分之四十六在中长期,百分之四十一在后场,是进攻型选手中防守最严密的,也是防守型选手中进攻最猛烈的。
追身球后紧随的零式削球滚向灰扑扑的网的一秒钟被分解为一帧一帧的慢动作,吹响的哨声带来了捷讯,原本扣着中指上的茧子险些扣出血来的三日月昼松了口气,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逐渐扬起,仿佛结果就该如此,隔壁桌上的法国人在博格身上下了一千英镑的赌注打了水漂,她朝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勾了勾手,就差把“纨绔”两个字贴在脑门上,抽出银行卡来付给他,一激动各种语言混杂着组成一句前不搭后语的话,捋了许久才说出字正腔圆的英文:“今天这场子我买单。”
可惜不论是五年前的那通电话还是手冢国光第一次在大满贯赛事上拿到首胜,她总是阴差阳错的错过他人生中至关重要的时刻。就在叹惋和“杀死切原赤也”的怨恨纵横交错,缠绵悱恻之际,逐渐拉进的镜头下,汗水顺着手冢国光小心翼翼用凿子雕刻出来的下巴滚下来,砸到草地上,他和博格握了手,脸上罕见的露出微笑,但也仅仅只是“微笑”而已,就像这场赛事和以往夺冠的其他赛事没有任何区别,观众席上突然冲下来一名扎着马尾的少女,翻过路障一路领先于记者跑到他身边,在全场的欢呼声里一把抱住了他。
哦,该死的,还亲了他的脸!
于是金发碧眼的年轻服务生目瞪口呆的看到一只用来签账单的圆珠笔在她手里被捏成了两截,背后飕飕一股邪风,对方还笑的格外灿烂:“抱歉,一会我去便利店给你买只新的。”
为她的请客而道谢,顺便再搭个讪的年轻小哥拉开她对面的木椅坐进去。三日月昼百无聊赖的打了个白眼,切原赤也就打来了电话,混着现场的嘈杂只能勉强分辨个大概:“三日月前辈!手冢前辈居然真的赢过了那个博格!”
“手冢呢?”
“领完奖之后还要接受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