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其实是个自我认知有问题的魔鬼吧……”肯定是这样——的确是这样,从初识起她就和整天把“好可爱”和其他软软糯糯的拟声词挂在嘴边的女生不大一样,也和张着一脸痤疮自我感觉良好说大话的男生不太一样。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端着咖啡敲起二郎腿来,低哑的口吻里藏着显而易见的落井下石,朝对面瘫倒在办公桌上愁苦的竹财前辈勾起唇角:“前辈,科室里的大家都会帮你记得这顿饭。”
她坐会自己的位置,掰住桌角伸着脑袋询问:“什么饭?”
“我和竹财前辈打赌,如果你今天来上班的话,前辈就要请我们科室去吃烤肉。”
她慢条斯理的鼓着掌,看不出来有什么兴奋或是愉悦的情绪,平缓的像心电图上被判了死刑的直线:“哦呀,还是柳生更了解我。”当然她也很了解柳生比吕士,比如明明怕鬼怕得要死还逞强硬端着,而在最讨厌的游乐园项目是旋转木马这一点上与三日月昼出奇的一致。大学二年级樱花盛开的季节,她曾与柳生比吕士联手作为硕大的电灯泡参与了乾贞治和早乙女琉奈以及忍足侑士和松岛柚这两对暧昧期准情侣的约会全程,进入鬼屋前还是以绅士风度著称东京大学医学部医学科的少年,一路在早乙女琉奈鬼哭狼嚎的包围下走出来,基本只剩半条命了。忍足侑士问他喝不喝饮料不做回答,乾贞治问他吃不吃点心也不做回答,丧失语言能力和思考能力只剩一具漂亮但不中用的躯壳。
她取出别着规培生名牌的外套换上,逐一扫过柳生比吕士桌前琳琅满目的吉祥物——其中居然还有一只招财猫,最醒目的当然还属仁王雅治的假发,紧了紧松散的马尾,和柳生比吕士交代了一声,转身去了急诊。
下午炽热的阳光让空气呈现扭曲的形状,蝉鸣长的像没有尽头,闷热的天气更加聒噪,热岛效应让东京成为了一座天然火炉,运动鞋踏上柏油马路感觉底都要不知不觉的融化了,烤得脚底板生疼。狭长的甬道在大白天拉紧了白色的遮光窗帘,瓷砖明晃晃的映着日光,刚迈出电梯就被一道熟悉的“阿昼姐姐”喊住了,一回头,迎面而来的千岁美由纪径直撞进了她怀里。她趔趄了两步,张开双臂亲昵的拢住她的肩膀:“好久不见,美由纪。”
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作为关西地区代表来东京参加全国大赛的千岁美由纪和陪同的千岁千里,她拨开滑落下来的发线,斜斜一楼阳光夹杂着尘埃穿透发梢间的缝隙,打量了琥珀色的眼瞳:“怎么来医院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千岁美由纪展示着手里的鲜花:“上午四天宝寺对立海大的比赛里,有个朋友脚踝受伤了,我来探望她。”
“全国大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