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
“嗯……裴玉……”女人难耐的声音模糊闯进脑海里。
裴玉的身子从里到外僵住。
“裴姐姐。”
“裴姐姐?”
祝葳蕤看着突然入定的裴玉,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只觉掌下的肢体分外僵硬。
“裴姐姐!”她用力一推,把那人从出神中拉回来,“你怎么了?走火入魔了?”
“我……”裴玉喉咙干渴,就着酒壶仰头灌了一口果酒,道,“我大概是喝多了。”
祝葳蕤看着她不停灌酒的动作:“……”
二人等到夜色微薄,也没能等到里边两个醉鬼出来,不得已先去睡觉。下午又过来在门口排排坐聊天。
那两人喝了一天一夜,傍晚时传来琴箫合奏的声音。
彼时残阳如血,彩霞满天。
祝葳蕤在门口低声念诗:“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琴箫依旧,曼音轻歌。
祝葳蕤道:“这是我娘最喜欢的词。如今终于能把后半阙填上了。”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1
入夜,曲音唱尽。
祝葳蕤敲了敲门,没有传来应答。
两人推门而入。
伏在长案前的两个女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裴玉和祝葳蕤一人搀扶起一个,各自道别后带人回了房间。
当时没有人另外要求,祝无婳理所当然给她们俩安排了一间房。
裴玉将陆如琢放在床上,靠在怀里替她除去外衣,又脱下鞋袜,将人窝进了被子里。
月色明亮,没有点灯。
陆如琢鲜少醉成这样,脸颊酡红,呼出的气息氤氲馥郁,唇瓣带着润泽的水光。
裴玉坐在床沿,指尖从女人的额头滑到眉心,鼻梁,饱满的红唇。
“师姐。”她喃喃道。
陆如琢许是觉着热,抬手扯开松散的襟领,露出玉似的一段脖颈。
她扬了扬修长的颈项,呓语一声,竟然睁开了眼睛。
裴玉吓得收回手,但见她一双墨眸如同浸在缠绕的雾气里,内中乾坤颠倒,未见半分清醒之态。
“师姐?”
陆如琢难受地低哼,重又合眼睡了过去,醉意绵长。
“……”
裴玉伸手盖住她的眼睛,俯身吻上了半启的红唇。
酒香弥漫在唇齿间。
女人的唇比她预想的还要柔软,颤动的睫毛在掌心轻刷,心脏几乎在超负荷运转。
裴玉的头脑在第一时间便失去了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