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感情,只有刀知道有多深刻。
陆如琢执起她的手,认真凝视她的眼睛,道:“你听好,裴玉,我宁愿一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裴玉望着她许久,忽然落下泪来。
“好。生同衾。”
“死同穴。”陆如琢道。
裴玉擦了眼泪,站起来,走到柜门前将她白日从寨子带来的布包拿过来放在桌上。
陆如琢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打开,神情一怔。
里面是一对喜烛。
裴玉将红烛点起来,烛火映着她的脸庞,分外娇柔明艳。
“陆如琢,我们成亲吧。”她眼底分明有泪。
今夜,就是她们的洞房花烛。
京城。
一点晨曦自天际微漏,奉天殿殿门大开,百官按品级依次进殿。
监察御史分列殿内,双目锐利地扫过列位臣工。
百官就位,殿内的总管唱道:“帝姬到——”
文臣武将齐声跪拜。
“臣等参见帝姬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楚涟公主坐在皇案后,熟练地处理起朝政。
半月前陛下病情恶化,这奉天殿坐着的便只有一位殿下了,群臣见怪不怪,起码明面上是这样。
群臣有序上奏,楚涟公主也逐件批复,有一时拿不定的,朝会散后召集重臣另外商议。
女帝虽病,朝局却稳定,井井有条。
帝姬谦恭仁厚,有治国之才,尤其是去岁以来,列位臣工看得清清楚楚,中立党踏踏实实地放下了心。
武将之首的镇远侯忽然抬手压住嗓子,然而还是自喉中溢出轻咳。
负责纠察百官礼仪的御史立刻凛然站出来,还未开口请帝姬治罪,上方的楚涟公主便止住话,关切道:“镇远侯可是身体不适?”
御史在心里的本本上先记下一笔。
镇远侯出列,这位老将比当今还要大两岁,半生戎马,鬓角微霜,道:“臣……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从他口中吐出来,楚涟公主忙道:“赐座!”
镇远侯坐在椅子里,兀自咳了会儿,捂着左胸位置,沙哑道:“劳殿下挂怀,入冬了,天气转寒,臣身体大不如前,有些扛不住。”
楚涟公主沉吟道:“本宫记得侯爷左胸似乎有一处旧伤?是当年在边关护母皇杀出重围时受的伤,那箭只偏离一点便射穿了侯爷的心脏,十分凶险。据说侯爷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本宫尚未向侯爷表达谢意。”
镇远侯面有愧色,撑着身子下拜道:“臣蒙圣恩,职责所在,殿下折煞臣了。”
内侍将镇远侯扶起来。
楚涟公主道:“镇远侯无须多礼,本宫的意思是怀疑侯爷旧伤复发,待会本宫会派两位御医去侯府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