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任务重时间紧,不仅学生们哀嚎连天,老师们也是忙到头秃。而作为毕业班的班主任,就是公鸡里的战斗鸡,没有一般毅力体力抗压力完全撑不下来。
所以,这样好的锻炼机会,“让”给了年轻的小老师们。物理老师不过是个三十岁姑娘,也是班主任。舟若行眼睁睁看一水灵灵花骨朵熬过了三年,成了风干叶子。
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遮掩和学生们同款的黑眼圈,“下面这道题[1]最后一问有些难度,粒子进入电场时的入射速率是二分之根号三v0。”
下面开始交头接耳,班主任用板擦敲敲黑板,别开小会讨论,舟若行,南天远,你俩上黑板解题。
若按照舟若行曾经的习性,她多半是鼻孔朝天出气不屑和南天远在同一块黑板上写题的。那年高三,也是物理课,老师点名他们俩,南天远可是一等一好学生,规规矩矩写出完整解题步骤,舟若行窜上去,粉笔头一挥,写了两个答案,没了。
南天远合上书本起身,路过穆隽身边时,穆隽小声起哄。
舟若行捏着粉笔,余光瞥见他侧脸。深秋晨光透过窗户,照在黑板上,讲台上,落在南天远身上。下颔线深刻立体,神情专注,睫毛长而浓密,略减攻击性,缓衝了面容的冷清。
她不舍得只写下两个数字,于是也认认真真作答。南天远何尝没有感受到身侧的视线,她的目光微烫,毫不掩饰。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他微翘唇角。
下了早课穆隽又找南天远要吃的。
“牛肉洋葱?”他啃着包子,疑惑,“你不是不吃洋葱么。”
南天远淡淡地说,“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玄斐然和舟若行挽着胳膊叽叽喳喳进来,穆隽说真不理解为什么女生上厕所也要结伴而行。舟若行虽然吃了早饭,闻了香味又饿了。
嗅嗅鼻子,她跑过来,“还有么,我也要吃。”
南天远拿出另外的保鲜餐盒,五个牛肉洋葱小笼。穆隽说这个看起来比我手里的香,故意要截胡。舟若行打掉他的手,“贱人!那是南天远给我的!”
“他可没说。”穆隽跟她闹,要去抢。
始作俑者隔岸观火斗,笑,不说话。
“给谁的?”穆隽幼稚,偏要南天远说出来。他真是受够这个闷葫芦了,今天非逼他开口。喜欢就大大方方追嘛,猫鼠游戏玩久了容易脱线。
“凉了就不好吃了。”南天远看看舟若行,又递给她一罐防晒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