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这么久阿……」看着窗外已经黑夜,浓浓的惆悵却在此时悄然蔓延,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住我。偷偷流下的眼泪,现在终于被人看见,我止不住的放声大哭,这天晚上,我什么都没想,就是尽己所能的把眼泪全部代谢掉,妈妈还是很贴心的什么都没问,任由我眼泪不断渲洩。
据说我早上发高烧,醒不过来,可能是昨天淋了雨的关係。一直到晚上,妈妈见我再睡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到我房间叫我起床,可是叫了好久,我就是醒不来,妈妈还是没放弃,索性就坐在房间里等我起床。
只是我很奇怪,起床没多久后就开始大哭。等我哭完,妈妈问我为什么哭,我则说我已经忘了。事后回想起来,我也真的忘记自己为什么哭,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而是在梦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记不得。
在家休息了一天,全身好像都恢復到本来的状态。虽然我还是不晓得该怎么面对瑜君、余昌浩,和那天所有在北投的人,可是学校总不能一直请假下去,所以我很快的振作起来,继续回学校上课。
回到班上,好像一切都没怎么改变。我跟余昌浩偶尔还是一样会说话,只是我跟瑜君很明显的慢慢没了交集。我承认北投那天晚上的事情让我对她產生了一定程度的疙瘩,可是她也好像捨弃定了我这个朋友般,赌气没再跟我说过话。
自此,午餐时间我原本都会聚到瑜君旁边一起吃饭的,后来逐渐变成只剩下我一个人用餐。只是每当想起那天晚上,心里还是觉得十分不平衡,就算我妨碍到他们好了,也不用这么不明不白就对我下封锁令吧,搞得我现在很孤单,想找个伴都不知道还能有谁可以让我找。
而日子也无情的前进着,待到我意识到孤单,距离学测的时间也仅剩一百多天。这时候想再念什么书都已经于事无补,有的只剩最后的考前衝刺。突如其来的考试压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不过也正好身边没人再让我依赖,所以我变得比以前更专注于课业,仅管考试成绩仍旧不上不下,起码我已经没再那么容易受人影响。
但是不受人影响的牺牲其实挺大,我也渐渐变得冷血,变得不再那么关心班上的人事物,甚至个性也自闭许多,能不讲话我就不讲话的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直到某天体育课,热辣辣的太阳无情地晒着皮肤,因为太热,频频出汗,索性我就不打球了,跑去躲在树荫底下。那天我们班有一个女生也跟我一样坐在树荫底下,我跟她两个人静静的望着球场,谁也没开口说话。
看着錶,剩下最后十分鐘。心想先离开的我,还是选择坐着,等待下课鐘声响起,殊不知我旁边的她却转过头来看着我,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令我傻眼的话,「你最近看起来很不快乐。」语毕,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讶异于她的反应,我待在原地愣了几分鐘才回过神来。而回过神后,我又思考着她为什么如此形容我,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吧,但她怎么偏偏只对我这么说?难道有很明显吗?又不是印堂发黑……。
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乾脆拋到脑后注重眼前的课业比较实际。可是数学总是轻易地崩坏我的自信心,让我没有继续想算的动力,面临大考,老师也觉得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特地安排了一位同学当我的个别指导员。
她名许佳芸,也是体育课时,对我说我看起来很不快乐的那个人。
她有点严厉,教起数学来不马虎,很有责任心,也很有意想帮我把数学拉起来。明明考试在即,自己念书的时间都不够,她还能有如此爱心,我很感谢她,不过天份问题,有时候转不过来就真的转不过来。
还记得有一题数学是三角函数搭上座标再加上圆周率,佳芸光解释算法到我懂起码就花了两个小时,而她把题目遮起来到我算会,又花了两个小时,一道数学题目总共耗费四个小时,弄得我们两个都十分疲惫。
决定休息片刻,间暇之馀,我又问起她那天为什么要说我看起来很不快乐。她喝了一口可乐,笑说:「难道你觉得你很快乐吗?」
「可是也没有很不快乐阿。」我倔强。
「喔……好吧,那听听看我所描述的你对不对,你不太热情,不过还是有礼貌的微笑,让人感觉有些距离,可是其实不难相处,不善于表达,其实渴望有人能听你说话。」她说着,我笑了。
「哈哈,想不到你……」话没说完,又被她打断,「等等,我还没说完。我刚刚形容的那些是一年级时候的你,可是你后来就真的冷血了,也没笑容了,甚至孤僻,疏远了人群……所以我才会说你看起来很不快乐呀。」她话完,我苦笑。
「是爱情惹得祸对吧。」佳芸说,而我点头。
「没关係囉,反正我也是谢孟哲之下的牺牲品。」我不知道佳芸怎么能够这么乐观,只是至少现在的我还没办法像她这样。
【谁之谁下的牺牲品,但最爱的总是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