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是一片灵气富足的深山,却变成了一片业火的地狱,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漂浮着淡红的雾气,风潇被一条巨蛇牢牢缠住,被那双竖瞳冷冷地凝视,如同石化。
陆定虚影出现在他身后,一手覆盖住风潇的双眼,一手前伸,并指点在巨蛇眉心,喝道:“破!”
巨蛇应声破碎。
风潇环顾四周,被抽空力气般,伏在土地上,眸子里几乎满溢的沉痛悲伤。
“风潇,”陆定站在他身前,风潇迟钝地抬头,看见那身形瘦弱的人类,神色怅然,却满目坚决,“好好看看,你还要继续守护的土地,你的子民,你的山。”
陆定抬起手,水与木灵气氤氲,暴雨落下,驱散了淡红的雾障,冲刷了凝固的血,融化了焦炭,草木重新从土壤中生长,他蹲下身,抹开风潇脸上的雨水,“你看,一切还没结束。”
风潇青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却看见陆定那张脸紧贴着自己,安静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黑眸安静如寒潭,他的记忆回归,他才发现两人的下身还在不像样地纠缠着。
陆定面色如常地离开了风潇的身体,对于拔出来时那股恋恋不舍的蠕动和“噗”的一声声响视若无睹,起身套上衣服,绕到石椅背后,“前辈,心魔已除,就差最后一步了,我把这阵法解开就好。”
他侧头看见妖尊通红的耳郭,愣了愣,一时间自己竟也有些难为情——这场性事要比他想象的更激烈,这妖尊实在是太
收心、收心,陆定告诫自己一句,专心破解阵法。
以妖尊现在的实力,强行破坏阵法都可以,不过陆定打算自己解开,这样一来阵法之后还能继续用。反正以他的术法基础,破解起来不难。
“”风潇动作缓慢地坐起身穿好衣服,低头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蛇尾,突然有一种要不要给尾巴也穿件什么的迟疑。那个地方还没完全闭合,他一起身,缝隙里挤出了一些乳白混着透明的液体。
他整张脸和脖子都红了。
其实若是曾经的风潇遭遇这种事,回想起来的一瞬间必定暴怒地把陆定生吞了,但是陆定帮他化解心魔后,又在他的识海里留下了极其友善的意象,充满郁郁生机,让他对陆定生不起实质的杀意。
他迅速把自己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像个没事蛇一样坐在地上等着,心虚地没有出声催促。
“前辈,解开了,”陆定缓缓走过去,“不过还得委屈您在这里多待几日,晚辈现在正在魔族万丈渊中,出去之后再带您出来。”
“嗯。”风潇惜字如金地说道。
“那便告辞了。”陆定拱拱手,消失在戒指中。
他的身影刚出现在夜姬云房间里,魔藤就像见到救星一般延伸过来,绕着他衣服下摆打转,陆定抬眼看去,夜姬云软倒在魔藤上,神色混乱,奄奄一息。
“你对他做了什么?”
魔藤张牙舞爪地挥着藤蔓,陆定无奈抬手,“停,用神识沟通。”
“你对他施加某种影响出了点问题,需要结炉鼎印补充控制?”陆定觉得有点麻烦,制作炉鼎前需得调教一段时间才行,可现在夜姬云还不能死,所以也只能无奈同意,“行,你说什么?是你和他结印?你是不是故意的?”
魔藤讨好地蹭着陆定的手指,被陆定卷起揉捏几下,“我倒是不生气,只是没想到你还挺喜欢这家伙你的灵智成长到哪一步了?嗯?你对他产生了独占欲?”
“噗。”陆定笑了,这魔藤是进入青春期了吗,那涩然又惴惴不安缠着他手指的模样,“好吧好吧,我给你们结印,好好学着点。”
自己的宠物索要玩具,他当然不大在乎。他并不担心魔藤会因灵智太高噬主,因为它生命本源很大部分都是陆定提供的,木系灵气、阵法、欲念,等等,噬主等于自杀。
他布置了一下要用的材料,驱使着魔藤在夜姬云身上勾画游走,神秘邪异,不一会,夜姬云的下腹就出现了一个浅浅的花座模样的印痕。
“按照刚才的方法多来几遍,等过几天他孵化成功,这个印就基本上算结成了。”陆定叮嘱几句,就不再管魔藤了,坐在聚灵阵上开始修炼。
风潇境界高深,心性也合他意,和相差两个大境界的修士交欢,对于他来说收获颇丰,境界有了稳固的提升,身体也变得活跃,吸收灵气的速度飞快。
转眼过了八日,夜姬云的状态恢复了许多,思绪清晰,看陆定的眼神带着警惕和敌意,却对魔藤有种莫名的亲昵。此时眼睛水光淋漓,呼吸急促,抓着魔藤,嘴里发出哀哀的呻吟,像是胀涩又痛苦。
“呜呜要出来了好大”他仰躺在魔藤上,双腿大开,痛地咬住嘴里的藤蔓,碧绿的汁液顺着食道滑下,让他痛苦缓解了一些,努力地蠕动肠肉排出一颗颗硕大的魔藤幼卵,可是幼卵却似乎不想被挤出温暖湿热的肉壁,一个个颤动着往夜姬云身体深处钻去。
“不要!不要挤嗯唔,可恶”夜姬云全身的力气都花在了后穴,腰肢挺起,紧闭着双眼,肠肉努力地夹着幼卵想要将它们吐出去,即将要碰到穴口的时候幼卵却开始挣扎,左冲右突地撞在了前列腺上,“呀啊——”夜姬云惊喘一声全身软倒,细弱地喘着气,幼卵又尽数往里钻去,功亏一篑。
“这可不行呀,孕床怎么能这么软弱。”陆定在一旁凉凉地说着。
夜姬云闻言瞪他一眼,“闭嘴!本君绝对是最好的孕床!”对于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并没有自觉的魔君,被魔藤穿过腰肢腋下和膝盖,摆出深蹲的姿势固定住,“咦?要要这样吗?”夜姬云讷讷的有些紧张,他觉得这个姿势太不雅了,让骄傲的魔君有些难堪。特别是旁边还有一个讨厌的陆定看着。
既然既然是魔藤大人的意愿,夜姬云深吸口气,以这个不堪地姿态,双腿大开蹲在地上,努力排出幼卵,魔藤的触手抵住他胀鼓鼓的小腹,用力一压。
“唔唔不要不要压啊呀”压迫感让他下身发胀,深处的幼卵们突然仿佛收到惊吓一般争先恐后往外挤,那股强烈的失禁感让魔君下意识穴口紧闭,幼卵们却毫不留情地努力挤开发颤的穴口,噗噗地从夜姬云的后穴掉落下来,“出来了——呜啊”
他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在一脸平静的陆定面前,蹲在地上失禁一般排卵,泪水流了一脸,然而前端却翘起,在不知羞耻地流着清液,浑身颤抖不停。
原本这样的人应该是是陆定才对,可他却在陆定面前像条低贱又淫荡的母狗。
可恶真是该死嗯啊磨到了
魔藤却在这时候塞住了精孔,吸盘一般的花蕊咬住了夜姬云艳红的乳头,骚刮着他的乳孔,细小的触须伸了进去勾弄,“啊啊、不行!”魔君尖叫一声,惊恐地摇头,“不行不行好奇怪!唔啊,不要,不要吸嗯哦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啊啊”
漫长的排卵结束后的魔藤再一次扬起粗大的触手插进了水光淋漓的后穴,激烈的抽插顶得魔君跪在地上,双手被缠在身后,高挺起胸膛,乳尖硬得像小石子,前端被堵住,身体已经习惯了用后穴高潮的快感,只是这一次异常的激烈,他的脑海已经完全被自己的浪叫充斥,“要喷了呀——”
后穴痉挛地含住魔藤,粘液分泌个不停,乳尖却猛地喷出一大股淡白色液体——
花蕊甚至没含住,有的落在藤蔓上,有的落在他起伏的胸腹间,花蕊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将奶舔舐干净。
“呜”高潮后的魔君无力而羞耻,转过头抱住魔藤,将脸埋在里面,发出撒娇一般的呜咽声。
“诶——”撑着脸看完全程的陆定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长音,“已经完全是魔藤的形状了啊。”不过也是好事,他的宠物有在好好修练,在一定程度上也相当于他在修炼,不用卖力,修为境界又有了增益。
可喜可贺。
夜姬云衣着整齐,一身黑底银线对襟长袍,依旧镶嵌悬挂许多华贵宝石,手足腕部垂落金饰,银色小辫随意搭在胸前,神色冷淡,行走间金声玉振。他漫不经心走出万丈渊入口的禁制,所过之处,明处暗处的魔族纷纷垂头跪下。
没人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一个长相气息都不起眼的人。
两人很快远离了万丈渊的势力范围,一路往北接近妖族腹地,陆定示意夜姬云停下了。
“回去吧,今后就帮我盯好夜子坤,尽力搜集他相关的资料,”陆定看到他衣领袖口下若隐若现的墨绿花纹,淡淡叮嘱,“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是,”太久没有被人这般命令,夜姬云僵硬地应声。他一方面对陆定对他所做之事恨的咬牙切齿,但另一方面魔藤对陆定天然存在的喜爱和敬畏又在他的身体深处主导着,他鬼使神差般说道:“此去望您万事顺利嗯!”
魔藤在他身体里奖励一般逗弄着敏感的软肉,胸前也传来一股吮吸的力道,他感觉又有液体从乳尖流出,忍不住夹紧双腿,既觉得羞耻,又渴望着那股甜蜜的快感。
好喜欢这样对那里呜
这大白天野外里的,魔藤又玩起来了,陆定无奈摇摇头,转身消失了。
“到了。”风潇漂浮在一片寒潭之上,他眉目间酝酿着风暴,身周的风刮得猎猎如刀,他探手一抓,拎着陆定的肩膀冲进寒潭底。
这是紫朱妖蚺洞府所在,妖族领地西部,靠近古神神战遗迹的一处深谷寒潭中,漆黑深潭里的妖兽被动静引出,又瑟瑟发抖地臣服于妖尊的暴怒威压之下。
风潇雷厉风行解决了看守的妖兽,一尾巴就砸坏了重重的机关法阵,最终停在了本该是入口的地方,这里空空如也,他的脸色黑沉似水,“不见了。”
陆定也蹲下身仔细观察脚下的法阵,沿着纹路游走几圈,目光沉凝,心无旁骛,脑海飞速推衍着可能性,风潇在一旁抱手等了一会,忍不住在周围四处游走,越走越是想起糟糕的回忆,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拳砸下,带着爆发的灵力无差别轰击向原本的入口所在,“该死的的叛徒!”
这一拳用了全力,死气沉沉的深潭都激起大浪,余波震得陆定全身发麻,但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屏障一般,震荡消失,一切复归平静。
陆定眼睛微眯,回忆着相关记载。风潇却怒火难消,摆出蛇类的进攻姿态,上身紧绷,眼中凶光凛凛,一拳又一拳暴力砸下,结果却都相同,最终怒吼一声,将尾巴狠狠抽下,却也打不破那个法阵。
陆定咂舌,风潇的打架方式真看不出他是只蛇妖。等周围平静下来,他边思考边问道:“前辈,紫朱妖蚺曾是你的同族?”
“哼,他的名字都是本尊起的,”风潇冷笑,“他倒是死得早,不然本尊定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叫所有妖看看背叛和屠杀同族的下场!”
风潇眼中覆盖一层阴翳,那个天赋不错的少年,如一匹黑马夺得族内小较的头筹,风潇问他想要什么,他讷讷求他赐名,湿润的眼睛好像溺水的人般慌张惹人怜爱。风潇见他鳞片赤红近紫,如烟如霞,想了想,给他取名成绮。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条小蛇心底压抑的那些扭曲的欲望。
“这里的法阵脉络不像是现今任何一家术法传承,那枚戒指也是,”陆定不自觉抱手摩挲着下巴,有条不紊分析着,黑眸星芒流转,压下了平日里时隐时现的邪气,显得清澈而挺拔,“我若不是有宗门秘法,也都破解不了那戒指的隐秘,那秘法传闻是上古残卷,我猜那妖蚺定是得了某种传承,那传承有几分邪异。”
风潇看了他两眼,发现陆定也不完全如想象中的那么轻浮,他语气冷酷,“道心不坚,一被诱惑自然就被心魔所控,我早看出他活不了多久。”他语气里却带着自己没有察觉的怒其不争的严厉和遗憾。
陆定跟着自己的推衍挪动脚步,尝试了好几处地方,最终在某次注入紫朱功法的灵力后,周围一阵波动,显现出一处法台,上首凹陷,陆定眼睛一亮,拿出扳指放了进去,虽然贴合得严丝合缝,但法阵却没有料想中的变化。又变着方法试了几次,周围平静如常。
“装神弄鬼!”风潇凑过来看他摆弄,见又没用,不耐烦地抬起拳头。
“前辈,别、别,”陆定无奈地抬手阻止他,“这法阵还缺一个条件,只能在阴年阴月阴日的八字全阴之时才能打开。”
他掐指算了算,“距现在约莫还有三年。”
风潇带着他脱离了此地,到了妖界与魔界的交界处,陆定拱手正欲道别。
“本尊瞧你不像魔修,”风潇出乎意料地开口,侧头打量了陆定一眼,“为何要修这个?”
“晚辈自然是有身不由己的苦衷。”陆定态度恭顺,风潇虽然脾气暴躁,但只要顺着他的意思来,他倒也没什么妖尊的架子。
“本尊向来不欠人情,”风潇语调冷硬,略微有点不自在,“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陆定愣了愣,对这意料之外的善意有些反应不及,“晚辈希望到时候洞府开启时前辈也在。”
“本尊自然会去的。”风潇嘴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又放弃了。
扔给他一片闪着青光的鳞片,便转身化作一阵风离开了,“若有事可到灵虺山来。”
魔域总坛,明昭府邸。
陆定在自己的练功房里缓缓睁开眼,这几个月以来他静心修炼,稳固了和风潇交欢所带来的修为进境,隐隐有了即将进入炼虚中期的预感,而此时他突然被打断,因为他的炉鼎契约突然有了感应。
明昭来了。
陆定循着感应走到了修罗门议事的主殿,门口侍卫见是他都不敢阻拦,一进门就看见明昭坐在高高主位上,面沉似水,胯下伏着个脑袋微动——他的炉鼎之一,扶俞。
扶俞侍弄地很是卖力,几乎用尽平生所学,然而手里那根却丝毫不见变化,他含了半天却依然是软的。
恐惧使他浑身都在发抖,扶俞不敢窥视魔尊的脸,只感受到了越来越躁动的煞气,像一把冰寒刺骨的剑悬在他的头顶。
突然他感觉到那粗大的肉棒一跳,隐隐有充血的架势,他得救般松了一口气,却猝不及防被明昭抬脚踢到一旁。
明昭瞳孔红光一闪,冷冷对他说道,“出去。”
扶俞闻言如坠冰窖。他是神水族人,有一头湖蓝的长发,冰晶似得双眼,眉眼带着云雾般的哀愁,肌肤水灵灵的,此时杏眼蒙上一层泪,泫然欲泣,低垂着头跪在地上,柔软得就像一滩水。
一道陌生的嗓音从扶俞身后传来,打破了大殿里凝滞的氛围,声音清冷,却又带着几分戏谑,“原来尊主不见到我就硬不起来了么?”
谁敢这么跟明昭说话?扶俞心神剧颤,余光看去,竟然是见过几面的炉鼎陆定。
他觉得自己今天大约是真的没法活着出去了。
陆定看了眼扶俞,想着明昭的品味真是始终如一,扶俞和沈画屏的气质很相似,一双眼睛都纯洁柔软,相比之下陆定就显得锋锐而妖艳,他的长相并不柔和,眉如刀裁,眼睛略微狭长,黑眸如寒潭,眼尾上挑带一抹薄红,冰冷凉薄的长相透出莫名的邪气。
那是一种和扶俞截然不同的美。所以陆定来到这里的契机和他们都不同,他是被夜子坤当做谢礼送给明昭的。
出乎扶俞意料的是,陆定并没有暴毙当场,自己也没有被怒火波及。
明昭手指微抬,正欲将扶俞扫出殿外,陆定却上前一步扣住他的手腕,语调低缓,吐字暧昧,“尊主怕什么?怕接下来被人看到么,我们要做的事”
明昭一被他碰到就无法反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压在头顶,另一只手撩开衣襟,顺着鼓满力量的结实肌肉滑下,握住已经因为主人接近而不自觉硬挺起立的肉棒,“脸上做一套,下面却又是另一套呢。”
明昭周身的煞气都快沸腾了。他原本是因为功法太过霸道,时常需要靠下身发泄累积在身体的煞气,若非已经快承受不住,他也不想到这里来——因为他对着任何人都硬不起来,原想试试和自己的炉鼎能不能行,谁知刚一开始陆定就找来了。
“阴魂不散。”明昭猩红的瞳孔锁定着微微垂眼的陆定,带着浓浓的厌恶。
扶俞从未听过明昭骂人,这并不是因为明昭脾气好,而是敢让他有情绪波动的人都死得很快,在魔尊眼里,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打不过他,性命都像草芥般微不足道,激不起他任何兴趣,只有居高临下的漠然。
扶俞已经不安到极点,头越垂越低,微微往外挪动,恨不得自己现在真的是一滩水蒸发掉。
“别走。”陆定淡淡的声音像晴天霹雳在耳边响起,而明昭没有出声阻止。扶俞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陆定将明昭两条长腿捆住膝弯半吊起来,双腿大开,肌肉紧绷,结实的腿根上凸显血管的脉络,显出几分情色,陆定抚摸他饱满的胸膛和渐硬的肉粒,审视着衣袍半解的明昭,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他抬手将发冠的黑玉簪子一抽,黑发如瀑布散下,配合着那双猩红的瞳孔,原本平凡的脸忽生出一种奇异的魅力,既有种魔道中人的蛊惑,又像只威严的大猫正蓄势待发。
“这副模样真不错。”陆定漫不经心夸赞道,手指划过明昭粗犷的眉眼,俯身含住他厚实的嘴唇,明昭似乎非常抗拒和他接吻,陆定挑逗纠缠着宽厚的大舌,轻佻地骚刮着口腔的每一处敏感点,明昭几乎招架不住,含不住的口水从嘴角滑落,他紧皱眉头,学着陆定的动作不太熟练地争夺主导,魔尊学习的速度飞快,唇舌间水声啧啧,低哑的喘息泄露,两人分开时,陆定全身微麻,下身半硬,而明昭更是不堪,嘴唇水光淋漓,胸膛起伏,肉棒已经高高翘起。
让人浮想联翩的声响终于停歇,扶俞脸色通红,因为炉鼎契约的缘故,他的身体随着明昭而激动异常,下身的前后布料都有点点濡湿,他自暴自弃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想到尊主竟然好这一口。毕竟怎么想陆定都打不过明昭,那么只能是因为明昭纵容他这么做。
陆定召出藤蔓将明昭捆绑悬吊起来,即便是这种被动的姿势,高大魁梧的魔尊依旧十分有压迫感,用藤蔓代替双手按揉着魔尊的敏感点,蜿蜒伸入了紧闭的后穴,藤蔓上分泌着催情的媚液,按摩扩张着狭窄的肉穴。
他放开明昭走到了扶俞面前,蓝发蓝眼的美人顺着鞋尖往上,看到了陆定略带兴味俯视着他的黑瞳,以及指尖缠绕的藤蔓,他语带怜惜,“怎能让美人一个人被冷落。”
那些青绿的藤蔓从袖口衣襟钻进了扶俞的身体,情色地游移,毫不留情地夹捏乳珠,吮吸流着清液的肉棒,细小的藤蔓骚刮着穴口,将湿淋淋的粘液涂抹在他白嫩的臀和腿根上,陆定抬起他的下巴,“神水血脉它们很喜欢你呢,”话音未落,藤蔓猛地插进了后穴,撑开穴口,插得极深。
“嗯啊,”扶俞的惊叫软糯甜美,极度敏感的身体已经经历了一次高潮,不受控制地滚落泪珠,乞求般看着陆定,微微摇头。然而却并没有被那含着笑却异常危险的青年放过,他转动扶俞的脸,在他耳边说道:“看着尊主,他可是因为你,后面也馋的不行了。”
炉鼎契约主人能了解到炉鼎的身体状况,偶尔也会传达一些奇妙的通感。扶俞过于敏感娇柔的后穴传来的快感让明昭肉壁不受控制地夹紧藤蔓。
扶俞被蛊惑般看去,见那煞气满身的男人被悬在半空,衣衫半开,姿态被动又折辱,细小的藤蔓在股间进进出出,可却好似不能满足那隐秘的小口,有粘腻的液体从中流出,滴落在地。扶俞的视线好像被烫到一般飞速收回,却听陆定一声轻笑,“被你看到,尊主一下夹得好紧呢。”
扶俞被那种羞耻和恐惧烧得头脑发晕。他不敢再看,陆定也离他而去,可那些细微的淫靡声响却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后穴忍不住一缩,填满它的藤蔓也知趣地狠狠一顶,操得穴肉发颤,扶俞咬着唇不敢发出声响,眼睛和穴里的水却流的愈发厉害。
没有了让人理智尽失只想雌伏的霸道效果,魔尊比上一次冷静很多,他似乎是发现暴露任何情绪都会让陆定变得愉快,摆出惯常面无表情的脸,红眸冷酷漠然,陆定倒是不甚在意,这样才有调教的价值,他没指望明昭能做出什么淫态,只要魔尊的身体能够渐渐淫乱起来,就能让他产生某种满足感。
他的两根手指轻易就探入了柔软起来的后穴,眉峰一挑,“尊主这穴儿依旧那么热情。”温度滚烫,夹得死紧,陆定都怀疑自己就这么插进去肉棒会融化。
手指抠弄着后穴的敏感点,陆定俯下身含住一边乳头吮吸,明昭线条性感如雕塑的下腹微微抽动,却紧抿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藤蔓便歪歪扭扭爬到了明昭唇边,示威一般的磨蹭着嘴唇。
陆定狠咬了嘴里硬如石子的乳头一口,下身也不再客气,扶着肉棒猛地操入。
“哈啊——”无论是身体何等痛苦都面不改色的魔尊,却难以适应那种疼痛和酥爽纠缠的感觉,略一分神,嘴里就被强行插进了粗大的藤蔓,他知道那花藤中有媚药,强忍着没有咬下,用舌头抵御着试图往里钻的藤蔓,却好像给了它错误的信号,藤蔓灵活地戏耍起舌头,明昭嘴角濡湿,再也含不住低哑动情的喘息声。
大约是觉得这种情态下还绷着脸显得有些可笑,魔尊眼中红光大盛,燃烧着愤怒和憎恨,却又被下一次的顶弄颠得有瞬息的迷茫,嗓音因为压抑,偶尔泄露出的一点喘息都显得情色至极。
陆定伸手让藤蔓架着扶俞过来,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来,含住这个。”他引着扶俞的嘴含住了魔尊滚烫如烙铁的肉棒。
扶俞的体温低如冷玉,魔尊的肉棒被含得一抖,陆定绕到他身后,舔吻着明昭耳郭,按着他的腰有一次顶进了那销魂的小穴。明昭的肉穴的敏感点被狠狠碾压,前端又随着颠弄在湿滑紧致的小嘴里进进出出,手指紧捏着缠住他的藤蔓,腿根抖得愈发厉害。
“嗯——”明昭发出一声音调略高的鼻音,在陆定一口咬住他脖子后面那块儿的时候,全身痉挛着射在了扶俞嘴里。
明昭高潮时后穴实在夹得太紧,陆定不得不把肉棒从层层包裹的肉壁中抽了出来,迷蒙中的魔尊不自觉往后顶了顶腰想缠上抽离的肉棒,被陆定一巴掌按住了屁股。
陆定伸手插进扶俞含着黏白液体的口腔,搅了搅柔软如果冻的小舌,温声道,“吐了吧,不必勉强。”魔尊的精液含着煞气,咽下去只会污染这副干净的身体。
扶俞顺从地吐出舌头,任他玩弄,苦腥的精液从嘴角留下,混着透明的口水,干净透亮的脸被弄得污秽不堪。他努力睁圆杏眼,干净清澈的碧蓝眸子浸着水,神情乖顺,看得人心头一软,陆定轻笑了笑,覆盖在扶俞的双眼,低语道,“睡吧,今天你什么都没看到。”
他施了催眠咒,扶俞很快便昏迷过去。
陆定原本没想过要对和自己无冤无仇的扶俞做什么,只是一进来就瞧见自己的炉鼎背着自己做那事,略有些不爽罢了。况且,就算他要真正惩罚谁,也该罚明昭才是。
明昭今天的敏感度和反应都意料之外的煽情,让陆定心情也稍微好了些,他抬起明昭一条大腿,从侧面顶进了炙热的肉穴。从未尝试过的角度使得肉穴感觉有些新鲜,被肉棒顶到了奇怪的地方,明昭眉头皱了皱。
陆定感觉明昭的高温透过不停交合的下身也传遍了自己全身,让他有种浸泡在滚烫温泉的舒爽,压着明昭顶弄的动作愈发激烈,最终一个挺身好像要将肉棒连同囊袋全部塞进去一样顶到了最深处,被绵绵不绝的吸力勾引着射了进去。
后穴传来让人全身发软的快感,一波又一波,明昭又一次射了出来。
射过以后陆定有些乏力,全身热热麻麻的,他埋在明昭肩上闭眼喘气,等那一阵阵眩晕过去。然而就在他放松的间隙,明昭握拳爆发一股气劲,将缠在身上的藤蔓全部崩碎,他一把将陆定推倒在地。
还来不及反应,陆定就见明昭跨坐在自己身上,淡漠的脸染上一抹艳光,高大结实的身板像小山一样不可撼动,他前端刚刚射过却丝毫没有软下,依旧硬邦邦戳在下腹,发泄到一半使他周身凝结的煞气鼓动,身体也正处于兴奋的顶峰,他身上握住陆定还没完全软下的肉棒,粗暴的套弄几下,扶着抵住了自己股间。
陆定的手微微抬起又放下,紧张的身体放松下来,见魔尊身体下坐,却连续尝试几次都滑过收缩的穴口,眉头微压,红眸不耐烦地垂下,两人紧盯着那处,眼睁睁看着陆定逐渐充血的肉棒一次次磨蹭着明昭股间的神秘地带。
“尊主,这样插不进去的,”陆定抬手扶住了明昭的腰,明昭伸手按住他的手臂,看他的眼神有些不悦,陆定无奈,“你来扶住我的,对准了。”
明昭犹豫了一下,很快便果断地一手探索着自己的后面,一手握住陆定的分身,陆定忍着那股压迫感,压着明昭的腰,用力往上一挺。龟头终于破开重重阻碍顶开了紧闭的大门,明昭不耐烦地往下一坐,肉棒便狠狠贯穿了甬道,完全包裹在湿热的小穴里。
“嗯哈、好深”陆定被含得眼前一花,浑身发软,任由魔尊粗暴地吸着他挺直的肉棒,上下套弄,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肉体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激烈的抽插让陆定刚才射进的精液从穴口溅出,交合处发出淫靡的碰撞声和水声,“别那么、快呜啊别磨那里了”
每次狠狠碾过明昭的敏感点,穴肉就收缩得好像要将肉棒绞断一般,明昭虽然酸麻不已,可传遍全身的快感却让他的前端忍不住发颤,他抬眼,见陆定冷淡的脸已经染上了欲色,用手臂盖住眼睛,薄唇微张,隐隐能看见嘴里颤抖的舌头。
明昭将他的手拿开,陆定星眸半敛,眼中含着水光,难耐地微皱着眉头看他,黑瞳里倒映着他此时的模样——含着肉棒像骑马似的上下颠动,黑袍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白花花的饱满肌肉晃得人目眩神迷。
明昭感觉到穴里的肉棒又胀大了一些。
他在看我脑海中忽生的念头让明昭下腹一悸,麻痒的感觉传遍全身,前端兴奋得溢出清液,他动作愈发粗暴快速,垂眸俯视着陆定,保持着握着手腕的动作,在陆定一错不错的注视下,低吼着射了出来。
“呼”陆定垂了垂眼,看着自己胸膛上挂着的滚烫精液,挣开明昭的桎梏,双手捏住了他丰泽饱满屁股,丝毫不管还在微微痉挛的身体,按照自己的节奏挺身动了起来。
动作幅度更大,插得更深,肉棒好像在打着圈乱顶,又舒服地叫人欲罢不能,原本挺拔如猎豹的魔尊腰也软了,受不住地伸手撑住地面才不至于倒下去,一缕黑发滑落,扫过在陆定鼻尖。
陆定眯着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乌黑的发梢。
“唔——”明昭此时也难以忍耐喘息,视线交缠,他犹疑了一秒,俯身含住了陆定的舌头。
陆定几乎是被明昭抱了个满怀,上面下面都被湿热的嘴含住,感觉像是置身熔炉,几乎融化,他闭着眼和明昭同时达到高潮时,两人的唇舌才藕断丝连地分开,喘息声交缠,身体湿淋淋的一片。
身体内的灵力渐渐活跃,正在是修炼的大好时机。因为明昭是他的炉鼎,所以他就保持这个姿势肆无忌惮地入定,魔尊身体里的灵力像暖流一般涌入他的身体,冲刷全身,他感觉距离突破炼虚中期的关卡只差一步。
等陆定睁开眼时已过去整整一日,两人还保持着交合的姿势,他的分身依旧插在明昭的肉穴里,被含吮得充血坚硬,只是地方从大殿变成了明昭的练功房,陆定微微一动,明昭就睁开了眼,他周身的煞气淡了一点,却依旧浓郁,魔尊依旧缺乏情绪,他直起身,保持着漠然冷酷的脸却做着淫乱的事,红瞳俯视着他,“继续。”
明昭离开总坛的时候,陆定觉得自己快被榨干了。
虽然明昭一贯是这样,积攒一次要做个几天几夜才算完。但陆定惊叹于他的接受速度——他好像对于这种交合方式逐渐习惯了,虽然一开始很是抗拒,但只要身体爽到了,就似乎也没有了太多芥蒂,缠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
陆定一开始还有些吃不消,拿出了那些小道具分担压力,但真正用的时候,魔尊嘴上不发一语,身体却诚实而霸道地告诉陆定,比起道具,他更喜欢陆定的肉棒。
这个认知让陆定多少会有点激动,毕竟这位世界之巅的孤傲强者却逐渐习惯了雌伏在了他身下。
等魔尊的煞气平复得差不多,想走的时候,陆定却食髓知味,压着他日夜不休地纠缠,一直做到陆定自己浑身虚软无力,魔尊才强行走人。陆定回想起明昭临走时那一眼,漠然中透着点怜悯。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陆定终于体会到欲修就是修道的捷径这句话的具体含义,采补不到不到半月,他竟然隐隐摸到了炼虚后期的门槛。
陆定回到自己的院落,在池塘边看见了扶俞——这是他向明昭要来的人。
当时他站在明昭身后卖力地挺身操弄,觉得魔尊应该正在舒服的档口,于是凑到他耳边讨好地说道,“你把你那个扶俞送给我吧。”
明昭少见的搭理了他,“做什么?”
“你看你对他也硬不起来,”陆定感觉自己被后穴夹了一下,抬头看魔尊依旧面无表情,笑了笑,“神水血脉已经绝迹几百年了,也不知道你从哪抓到的,你知不知道,任何一个术修的拒绝不了神水血脉。”
明昭对陆定的强盗行径不置可否,却没想到效率很高地直接就送他这来了。
陆定摆出自己最和煦的表情,“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陆定。”
扶俞讷讷行了礼,看着陆定温和的笑容,却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
扶俞不记得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觉得有些诡异,但是心底不好的预感让他下意识不敢探究,醒来之后他就被魔尊命令跟着陆定。
几个月过去了,扶俞就一直待在陆定这边,大多数时候陆定不太理会他,只有少数时候会突然出现,然后提出要求——他要采集他的体液。
神水族的体液是炼丹、画符、炼器的顶级材料,大部分时候陆定要求采集的是血液,只是有一次竟然要采他的精液,不过好在陆定没有折辱人的打算,模样十足十的严谨,反倒是扶俞他自己有些失态,被弄得身体到处水流不止,他每次回想起那次经历都觉得脸红。
每次采集后,陆定紧接着又会补偿他,这倒是让扶俞对陆定讨厌不起来。
这天陆定入定不久,就感觉到了魔藤的呼唤,他凝神细听,夜姬云的声音包裹在魔藤的神识中传到了他的脑海——
“夜尊出关了,正在打探你的消息。”
陆定表情凝滞,短短几个字给了他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那个即便多年未见,也依旧活在他的梦魇中的男人——夜子坤。
他为什么要找我?陆定努力平复着心中的不安,沉思着。
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叮嘱夜姬云不要出现在夜子坤的面前,魔藤的存在根本不可能瞒过同为欲修的夜子坤,若是不慎被发现,一来打草惊蛇让夜子坤提前防备他,二来夜姬云和魔藤都绝没有活路。
陆定坐到自己的书桌旁,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沿,思索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引来了夜子坤的注意,他这段日子行事谨慎,出门前都会将路线和可能遇到的人再三筛查,没道理夜子坤会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也不像是夜姬云暴露了什么,否则他不可能还能传出消息,那么陆定脸色一沉——夜子坤难道是从明昭那里察觉出什么异常。
魔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夜子坤和明昭的关系很僵,自从几十年前明昭成为了新的修罗门掌门以来,修罗门势力越来越强盛,与曾经的魔界地扭断他和周围人的联系。
陆定又回想起西宫翎那双眼睛,那对深寒的黑眸里蕴藏着混沌的痛苦和厌恶。
陆定咬牙平复着心中的翻涌,注视着这座藏于重重阵法下的浮空之城,这个带给他荣耀与折磨的故乡,“上官师姐,大师兄一切可好?”
他的语调轻柔,殷殷关切一般。
上官凌理解地笑了笑,“掌门对宗门事务亲力亲为,如今宗门各方面的状况都要比西宫掌门那时好地多,同门弟子无不尊敬爱戴,长老们都说他有当年陆掌门的风范呢。”
陆定翘了翘嘴角,带着难言的嘲讽,“他毕竟是父亲的亲传弟子。”
“是呀,”上官凌想了想,“掌门前些年还与九重阁联姻了,正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儿子也是天资出众,如今已经快要筑基了,真是羡煞了我们。”
“哦?”陆定声音微微拔高。
大师兄,好,太好了——
背叛我的信任,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把我推入深渊,你却名利双收、幸福和睦。
师兄啊师兄,原本只是想一步步将你蚕食,但是我忍不住立刻就毁了你的一切。
陆定停步,单手蒙着自己的脸,嘴角微微颤抖,上官凌疑惑地转头看着他,半晌,陆定叹息一声,“师姐,多谢你,但是,有些事”陆定缓缓向前走去,一步沉重过一步,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以及污秽的气息蔓延,“你还是知道为好。”
上官凌心惊肉跳,但全身已经被危险逼近的感觉牢牢攥住,膝盖一软,匍匐在地。
她感受到陆定的气息越来越远,但她的心却一点点下沉,她忽然明白自己带来了一场灾难。
湛星门从中枢到外围,那股恐怖的气息带着千钧之势碾压过去,他们动弹不得,直到听到掌门怒声大喝:“何人胆敢放肆!”他们才稍微放下心来。
有掌门维持宗门法阵,即便是大乘期修士也有一合之力。
迎着湛星门万阵瞬发的压力,陆定却丝毫不慌乱——湛星门能出手的合体期只有熙华一人,而这边不止有沈氏两兄弟,还有一个洞悉湛星门每一个阵法破绽的陆定。
毫无悬念,陆定轻松破解了来势汹汹的攻势,他浮于空中,睥睨着这座城,气势凛冽,魔气弥漫,眉眼锋锐而艳丽,勾唇邪笑的模样宛如地狱里爬出的艳鬼。
淡紫色的气息缓慢却不容反抗地缠上了湛星门内每一个人。
陆定看着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身影,目光如死亡般寂静,笑容却绽放如花,“大师兄,我回来了。”
高大威严的男人浮现,他身着掌门玄色长袍,剑眉星目,五官如雕刻般完美,神情一如既往朗朗和煦,但比陆定过往认识的熙华多了分开阔的气场,眉眼间有近乎傲然的自信与威严。
那份气度似曾相识,陆定眼神迷蒙地回想着,因为修为提升,过往的记忆从少年起回溯,一幕幕变得清晰无比,他看到了父亲陆融的眼神和熙华重合在一起。
从小到大陆定与陆融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父亲对陆定而言只不过是虚幻的头衔,他曾经一直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陆融的亲子,直到他成年后长得和陆融过分相像。
他无法理解陆融的冷血,但当熙华和陆融眼神重叠那一刻,陆定突然懂了——
他们天生毫无感情,永远追逐着权力与名利,或许他们在乎宗门的兴衰责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把人当做工具来使用,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陆融身居高位不屑于伪装,而熙华善于用糖衣炮弹来假装自己和常人无异。
真不愧是亲师徒,陆定想着,不无嘲讽。
熙华浅褐色的眸子倒映着熟悉的身影,他牢固的气势猛然一滞,但他迅速沉静,惋惜般一叹,“师弟,你入魔了。”
“是呀,”陆定嬉笑,“师兄不也是吗?”
熙华浑身一紧,瞳孔放大,但他立刻意识到两人的声音会被湛星门每一个人听到,他声音发冷,“休要胡言乱语。”
“那师兄何不拼尽全力启动镇山绝阵?是不愿,还是不敢?”
陆定发现往日那滴水不漏的大师兄此刻破绽百出,他皮肤绷得很紧,眼珠微不可见发颤,浅褐色的瞳孔里压抑着的是困兽般的焦虑——他很清楚他的处境。
陆定笑意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你怕你力竭后人人都能看清楚你的心魔,而那时,你就是湛星门下一个诛杀的对象,所以你不敢与我拼命,所以你把自己和全宗的性命送到我手中。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卑劣啊。”
熙华沉着严肃,神色朗朗如明月,仿佛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大义凛然的天地至理,“你我二人旧怨,莫要牵连无辜之人。”
“真是一点没变,时时把冠冕堂皇的话挂在嘴边,”陆定前踏一步,将食指竖在熙华唇上,“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大师兄。”
他的面色阴沉下来,冰冷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耳边,“湛星门众,我乃湛星门第十四代掌门陆融之子,陆定。”
“今日,我来教你们一课。”
“处置心魔的正确方法。”
星痕道场是湛星门最庄严神圣的地方,是湛星门传授最高绝学才会启用的场所,虽然场地庞大,但进入的通常都是内门弟子以上的等级。
但此时内外门的弟子、长老、执事却同时出现在了这里,被迫观看着一场不伦不类的授课。
那个带领低迷的湛星门重现了陆融时期繁荣的年轻掌门人,被自称是陆融之子的魔修陆定,禁锢在高台上,手脚挂着粗大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连接在重重法阵上。
陆定垂眼一扫,人群中两道目光尤为显眼,满溢的焦虑和担忧,一位穿着束身长袍的美艳女子,一位眉眼与女子十分相像的青涩少年。
“那就是大师兄的孩子啊,”陆定低笑,“不知令郎姓名?”
熙华猛地怒视着他,“这不关他的事。”
“真是强硬呢,”陆定摇摇头,转向了那眉目清俊的少年,“小家伙,你叫什么?”
“霄晖。”少年恍惚地喃喃,话一出口他才感觉到不可思议,随即意识到自己能发出声音,霄晖拧眉,神情初具熙华训斥时的清正严厉,“你既然曾是我湛星门人,又怎能做出辱没宗门之事!速速放开掌门!”
“这孩子说话跟你一个腔调啊,”陆定睨了一眼霄晖,笑了出来,“不过他和你不一样,他敬仰你、喜欢你、关心你,他的心是热的,而你,呵呵”
陆定抓住熙华的头发,目光直刺,“你只是个无情的怪物!”
“父亲!”霄晖有些无措地大喊。
“霄晖,”陆定叫住青年的名字,深潭似的眼睛让他周围旋涡般涌动,黑色旋涡中心,那艳丽到锋利的男子勾唇一笑,蛊惑低语,“你讨厌我?”
“不”霄晖清俊的脸升起浮红,神色迷蒙。
“你可想知道你尊敬的父亲的秘密?”陆定的轻语,仿佛海妖的歌声般蛊惑人心,道场内所有人都陷入恍惚之中,“别害怕,来,我来帮你打开他。”
随着话音一落,道场的阵法光影迷幻,无形中像是有一个磁场,而熙华就是那个磁极,吸引着众人好奇、窥探的目光落到了被禁锢的他身上——贵重威严的掌门长袍被褪下,只着里衣的熙华站在众人注视的中央,刺目而绝望,宛如赤身裸体的祭品。
熙华的衣物被一件一件剥落,缓缓展现出颀长健硕的肉体,宛如大理石雕塑一般,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莹白的光华,吸引着每个人的注意,尤其是当长发散落,拧眉闭目的掌门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溢出喷薄的愤怒和焦躁时,更是让人呼吸急促。
这实在是和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差别太大,熙华忍不住怒吼,“够了!”
熙华的声音惊醒了众人,陆定没有再强制众人观看,有人因为难以直视而垂眸颤抖,而有人却像是深陷一场梦境,痴痴注视着高台之上的肉体。
“才刚开始就沉不住气了么?”陆定的声音在熙华的身后虚幻而迷离,阵法中升起宛如实质的紫黑色魔气,一点点钻入了熙华的身体,“大师兄可知道我入的是什么魔?”
魔气在体内乱窜,破坏了经脉丹田,熙华痛到扭曲,环伺已久的魔气冲破他的识海,侵犯到私密到可怕的地方。熙华感觉自己的主权被剥离出去,难以控制自身。
“知道”熙华不受控制地回答,“是我”
随即他恍然回神,方才那种想要将秘密和盘托出的冲动还在心头,难以抑制,熙华的脸变得苍白,他不敢看高台之下一双双眼睛,无法想象他们会听到什么,他惶恐地对陆定传音,“是我自作自受!不管是你要拿走什么,还是杀了我,我都认了!但是不要,不要让他们知晓求你!”
“哦?”陆定饶有兴致反问,原本他只是想掌握曾经的全部真相,但熙华的反应让他意外,陆定低笑,“你竟宁死都不敢公之于众”
熙华浅褐的双瞳满是绝望,俊朗的脸一片灰败,眼中浮现决绝,他的气息迅速衰败。
然而陆定的反应却快于他自杀的速度,魔气侵略全身,熙华的眼中光彩一点点消失,“我说过,你逃不了的。”
“当年我父亲到底遭遇了什么?”陆定的气息掌控熙华后,施压询问。
“当年师尊闭关突破,魂灯却骤然熄灭,宗门上下一片哗然,长老们命我去洞府寻找,我却只循着踪迹找到了师尊的秘密遗讯”熙华无神地低语,阵法中随着他的回忆浮现出接连变换的场景。
熙华面前出现一面水镜,触发后,俊美刚毅不怒自威的男人浮现其中,他神情漠然得像是在交代无关紧要的事:“小心西宫翎,还有,保护陆定,”说到此,他眼中多了一丝温度,“若是西宫敢对他出手,就带他到这来,洞府的禁制只有他能打开。”
陆融的眼中浮现出悲哀的灰败,这个永远自信的男人仿佛一瞬间沧桑了很多,“不必为我报仇,西宫他要做什么就随他吧。”
随后,陆融收起了所有情绪,冷酷而锋锐的目光落在熙华身上,最后一次交代道:“熙华,保护陆定,别让我失望。”
跪在镜前的熙华神情震惊而茫然,仿佛眼前有高山轰然塌陷,他喃喃:“是,师尊。”
然而悲痛裹挟着嫉妒从心底弥漫,淹没了他,熙华咬牙,咸腥的泪水滑进了嘴里,浇灌着的心底的种子。
陆定闭了闭眼,诸多细节在眼前一闪而逝。
西宫翎杀了陆融,这件事陆定能猜到。从前西宫翎的身份是少有露面的门派长老,众人只道他深居简出、不慕名利,在宗门危急之时挺身而出。然而考虑到西宫翎对他的所作所为,陆定能猜到其中必有隐情。
西宫翎恨陆融,虽然陆定不知他们的恩怨,但他恨到甚至在陆融死后,还要折辱陆定以泄愤。
“所以,你在找到我父亲的遗讯后回到宗门,”收回思绪,陆定出声将恍惚的熙华惊醒,“在明知道熙华对我做了什么的情形下,任凭他折辱我数十年,才现身将我带走。”
“……”熙华不愿意再面对往事,但在陆定的操控下,心魔却格外坦诚,他轻轻一笑,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云淡风轻,“你若不恨他,又怎会对我死心塌地?”
陆定眉头一抽,曾经熙华那痛心疾首的模样浮现在陆定眼前,他抱着陆定像是抱着易碎品,哽咽着说道:“都是我的错,我若早知你过得不好,便是舍弃一切也要带你离开。”
这般煽情刻意,也是难为自己曾经信得如此彻底。
“只有我能开启洞府……怪不得,”陆定冷笑,“让我猜猜那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晋升的机缘,对吗?”
“是啊,”熙华嘲讽一笑,“若非当时晋升失败了一次,我又怎会让你逃了。”
“都是你的错,陆师弟,若非你勾引我,我怎会入魔。”
骤然间,道场内的魔气焦躁鼓动,束缚着熙华的魔气更是充斥着杀意,几乎要将他神识贯穿。
陆定瞳孔失去光泽,紫色的花纹从心脏处蔓延,道场内回荡着他痛苦的喘息。
“陆定!”沈画屏焦急地声音传入心魔发作的陆定耳中。
陆定一震,失常渐渐褪去,他看向因为神识刺痛而面色扭曲的熙华,“你很想死?”
熙华苦笑,卸下了嘲讽的神情,“你离开了多久,它就折磨了我多久。”
陆定了然,熙华心魔之深不亚于他。他抬眸看向熙华,“你可还有遗言?”
陆定原本想收熙华做自己的第一个炉鼎,他要在湛星门人、列祖列宗前狠狠羞辱这个算计了他前半生人才算泄愤。
可得知熙华对他有情,陆定反倒失去了欲望。杀了熙华,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就是陆定现在最想做的事。
另外,陆定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猎物。
熙华惨白的脸却十分宁静,这个结局他仿佛并不陌生。
没有犹豫,他干脆地将湛星门掌门印交给了陆定,最终的遗言只是恳求陆定放过他的儿子。
陆定神色淡淡:“死在我手上,便宜你了。”
最后那四个字轻飘飘落地,熙华的气息已然消散。
……
三天后。
事实证明,湛星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正道门派,即便掌门之位被明显堕入邪道的修士夺走,门派也只是在翻起微不足道的浪花以后归于平静。
那日,掌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魔修杀害,所有人皆是以为等待湛星门的只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屠杀,那魔修却笑了,压制住了魔气,“诸位不必惧怕,本座从不滥杀无辜。”
“湛星门向来都是靠术法说话,”那魔修竟从储物法术中取出一摞卷轴和书籍,笑眯眯道,“当年我在门内的研究与造诣,评个长老也不过分,如今我回来取走掌门之位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也不能当所有人面把掌门杀了呀!众人心中大多不忿。
“这些是我这些年在魔界搜罗的各类术法,十分有趣,想必是各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说完,陆定感觉湛星门众人看他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气氛也隐隐有些火热。
拿捏了。
陆定有些想笑,视线一扫,发现唯独熙华的遗子霄晖狠狠地瞪着他,十分悲愤,而他旁边的母亲神情却没什么悲色,更多的是迷茫。
“至于说……若是有人敢做什么小动作,一旦被本座发现,”话至此处,陆定的语调低沉缓慢,戏谑而蛊惑,甚至能勾引道心不稳的人走入甜蜜陷阱,“本座保证,会让你们体会什么叫欲、仙、欲、死……”
……
“你们湛星门还真够随意的,掌门在眼前被魔修杀了,还能面不改色认你这魔修做掌门,”陆定刚叫来湛星门几位长老商议完事情,屋子里,放松下来的沈歌屿拨弄着手中的竹笛,不屑地说道,“这种事若是发生在闻音谷,定是连外门弟子也为要与那魔修拼个死活。”
沈画屏虽然知道弟弟语气不重,却也觉得这话有些失礼,轻轻弹了弹沈歌屿额头,“每个门派追求不同,莫要妄下定论。”
沈歌屿摸着额头皱了皱眉,虽然对于沈画屏不太优雅的举止有些微词,但好在沈画屏终于愿意与他有一点肢体上的接触,不枉他沈歌屿牺牲了屁股,跟在陆定身边跑这一趟。
“你以为这么多术法宗门,为什么唯独湛星门不在仙界,而在人界?”陆定不置可否,并不为此羞愧,“湛星门虽然不收魔修,但立场亦正亦邪,若不是当年正道容不下,谁愿意搬到灵气稀薄的人界来。”
“这些人可不在乎什么仙魔正邪,只求寻得术法大道,掌门算什么大事,若是我下令毁了藏书阁和镇山大阵,那时才是门内上下皆要与我鱼死网破的时候。”
“哼。”沈歌屿轻哼一声。
陆定想到刚才了解到的信息,眉头微皱。
沈画屏歪了歪头,“小陆,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是有事,”陆定无奈地摊手,“杀了熙华,我快突破了。”
“嗯?”沈画屏很快就明白了言下之意——欲修的突破,自然是要他指了指自己,“那,我”
“兄长!”沈歌屿脸色一变,蓦然站了起来,紧盯着陆定,“我兄长于你一介欲修厮混已是我的底线,若你敢采补他分毫,我定”
已然散发出几分杀气。
“你?你要怎样?”陆定嗤笑,“你不问问你兄长他可有不愿?”
“再说”陆定走到沈歌屿目前上下打量,勉为其难道,“若你真心疼你兄长,就应该为他分担一些,虽然容貌不及他,也没他温柔,声音没他好听,但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也别有一番滋味。”
“你、你这”沈歌屿气得语无伦次,一时之间想不起自己会什么攻击性的词。
沈画屏一听就知道陆定又在戏弄他那脾气不小的弟弟,无奈回归正题,“你准备好灵石法阵了吗?”
“自然,”陆定看向沈画屏,揉了揉仙君白皙的脸颊,“就不麻烦你了,我已有了人选。”
“谁?”沈画屏一愣,对上陆定的眼睛,看出了陆定眼底的森寒。
“我亲爱的师尊西宫翎。”
断崖是门内弟子犯错受罚的场所,犯的错越严重,囚禁之处越深,崖底更是无人敢轻易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