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了。”我很轻地说着,“我要见我的妻子。”
“萧欠先生。”男人终于弯下腰,对上我的脸,“罗家并不承认这段婚姻。”
他抬起一只手,穿过人群,施舍似地朝我举来。我没有将手搭上去,撑着地从下站起,对向他。
四处人的低了下去,只有他站在和我一样高的地方。我扬了扬脖子,将身上的骨头松去,推开人,去到他面前:“这婚是罗缚求来的。”
“罗缚求我的。”
我笑着,在他面前点了支烟,将烟圈吐在他脸上。他仍不动声色,任由我垂眸蔑视。
烟很臭,越来越冲了。混着酒气,真是满身都要起疹子。
我将烟抽尽,然后踩灭烟头,错过他肩膀时说了句:“谢谢款待了。”
随手搂来一个人,那人小小的惊呼了句,然后靠在我肩膀上。我没有回头,只是朝他念着:“去告诉罗缚,我很喜欢。”
他出去了,将铜门合上。我看着天花,那些人朝我涌来,前扑后涌。厅堂里都是镜子,一面一墙的镜子,老旧的,泛起银斑。我透过人潮望向镜子,我好像一块肉,被人分食。
那时我大概是恨罗缚的。
那些人靠在我身上,我的胸膛,肩膀,手,腿。我甚至不知道这一夜有多长。
快活吗?好像不快活了。
我闭上眼时,雨后坟土的青味,水这么冷,月这么凉,混入皮里,渗到骨头里。人肉的腥味,酒里的臭味,我衣不蔽体,浑浑噩噩。
在无尽的日夜里,这大概是我的罪与罚。
我恨了罗缚很久,久到我都快忘记她,也快忘记我。我觉得我快死了。
可是她回来了。
坐在镜子后看着我,还给我带来了个小少年。
悄悄站在角落,甚至不敢看向我。
直到我终于看向他,笑着问了声:“咦?”
“这里怎么会有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