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汗,泪。浑噩冲上顶。那瞬间一切都是白的。白茫茫的,细密的,密密麻麻踩过我的脊梁。我扑过去将他按死,压在他胸口,胳膊环住他的肩膀。
我对上他的眼黠。
“是罗缚求我的。”
桌板撑不住两个男人的重量。坍塌,如山倒下。
“这婚是罗缚求的。”
“是罗缚求我的。”
他的眼睛晦涩不明,从腰间扯出电棒,按在我脖子上。
电流窜过我的耳根,涌入全身。
我在混沌间听见什么……
他说疯的,还袭警。
很久后我才醒来。可能我没醒,只是滚入一片黑底。
那片黑太安静,静得我好像死亡。在那片黑里我看不清我自己。我抬起手臂,明明它们都在,可我却觉得虚无。
那种无是空洞洞的。没有肉身重量。我想向前走,可却觉得很轻。太轻了。轻得像飘摇。
在黑中,我向前走着,于末路,看见一片红。
从欲望中生出来的红,混着血,燥的泪。
那具肉身由红里烧,青影重迭,皮却不破不败。人趟过去,一个接着一个走,跨过我的骨,我的肉,上过我的躯骸。
可是那样多的欲望,却扑灭不住孤独。
我站在混沌之外,看向我的孤独。
我才知道,原来我孤独。
后来我常想人是什么。
在一片黑中,我站了很久。
好像有一千年。
我终于恍恍明白。人啊……
人是肉骨凡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