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听不懂话,那多说无益,宿玉选择无视他,低下头继续绣制绸缎上的鱼儿。
“哥哥,怎突然绣起花来了。”闻瑾看着他的动作,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就是不知哥哥绣的是什么花,恕我眼拙,没看出来。”
宿玉手上动作一顿,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要绣的是鱼儿,他抬眼望向闻瑾,若不是闻瑾眼中的认真做不得假,他都要觉得是闻瑾是在有意嘲讽他了。
宿玉顿时也没了继续的心思,他将绸缎放下,看向他,“你来所为何事?”
“我就知道哥哥心善。”闻瑾虚掩着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泪,做派与之前如出一辙。
宿玉可没有心情看他表演这些做派,他脸色平静极了,淡淡开口,“这里可没人看你表演。”
这人还是那么讨厌,闻瑾心中有气,但想到自己的事,他还是笑眯眯的,仿佛丝毫没被他的话影响到。
“你若没事,那就请回吧。”
却见闻瑾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
宿玉眉头紧皱,眼睛直直看向他,“你这是何意?”
“求哥哥帮帮我。”说着,闻瑾掀起了袖子,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胳膊。
那一道道伤痕,十分密集而又深,宿玉看了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闻瑾红着眼继续道,“最近楼里来了个新客人,那客人每次都指名要我,可她有怪癖,每次都要把我打的一身伤,楼中爹爹也不管,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打死的。”
闻瑾啜泣着看向他,“我不想死,你帮帮我,好不好?”
有些客人有施虐的癖好,他也曾见过,曾经有一人被活活凌虐至死,宿玉眼中漫起一抹凄凉,而楼中爹爹又怎么会管呢,他们只在乎钱,人命于楼中不过是草芥。
幸而,他已经逃离。
纵然宿玉为他感到不平,但他无钱无权,如何能帮到他?
他抿了抿唇,却还是问道,“你要我如何帮你?”
闻瑾好似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激动的跪着移动过来,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他紧紧的抓着宿玉的手,“我想纪小姐帮我赎身。”
宿玉的手被他抓得生疼,细白的手背上都有了红痕,听到他说赎身时,心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宿玉忍着痛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脑海中又闪过那人被凌虐至死时的绝望表情,想了想,他应承下来,认真道,“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说服她。”
宿玉竭力压下心中的那缕怪异,他尽可能的去尝试,但成败不在他,所以要先做好失败的准备。
却见闻瑾摇了摇头,“我等不了。”
他又重新抓住了宿玉的手,希冀的看着他,“我要你帮我和她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