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衣容被禁足了,屋外守满了家仆,一双双眼睛严防死守的盯着屋中,势不让飞出一只蚊子。
她有气无力趴在床上,神色颓丧,手中把玩着青绿的双鱼佩,趴累了,纪衣容想翻动一下,她略微一动,身后的伤却疼的让她绷不住脸上表情。
她倒吸一口冷气,撑着手想起身,却疼得冷汗直冒,尝试再三,那股钻心的痛意直达心扉,她放弃了。
那日,父亲在知晓真相后勃然大怒,毅然的对她动用了家法,意要她认错,并要她保证断了与宿玉的关系。
那手指粗的长鞭用力抽打在她身上,一下下痛彻心扉,现在回忆起来,纪衣容仍心有余悸。
可她硬是咬紧牙关,不吭一声,血迹渗透了她的衣服,牙根直发疼,可她仍不愿松口,她不愿就此与他分别。
渐渐的,她没了意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听到了哥哥急促的惊呼。
再次醒来,便是在这屋中了,屋外围满了下人,为的就是防止她出去。
纪衣容萎靡不振的重新趴下,眉心紧锁,嘴角下垂,出神的盯着手上青绿的双鱼佩,也不知道宿玉可还好。
她正暗自出神,沉闷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纪衣容已猜到来人是谁,她赌气的不愿回头。
徐缓的脚步声起,路过外室,最终停落在她床边。
“可有好些了?”纪如尘唇微抿,眼神关切的扫过她后背,声音干净清澈。
纵使他心中有气,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做不到对疼了十多年了的妹妹不闻不问。
“好多了。”纪衣容闷声应道,鼻头忽地一酸,心中暗涌的万般情绪齐齐涌了上来。
她心里明白,这事是自己的不对,受罚也是自己该,可哥哥一句关切的话语,如同儿时般的温柔,还是叫她忍不住心生委屈。
纪如尘招手让人搬来椅子,他坐下,眉眼温柔的看着她,语重心长,“听哥哥的话,好吗?”
一瞬间,纪衣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记得儿时犯错时,哥哥也是如此温柔的对她说的,而每次她都会点头,说好。
但这次,她要让哥哥失望了,垂下的眼帘掩盖住她眼中的云涌,纪衣容沉默着,一言不发。
别的事,她都可以听哥哥的,唯独在宿玉的事上不行。
初见的惊鸿一瞥,在时间的流逝中,已成了无法割舍的深爱,她不愿去想没有宿玉的日子,更不愿去面对。
纪衣容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纪家不会让青楼中人入纪家门的,宿玉只能做她的外室,而外室在如今人人深恶痛疾,可她还是自私的让他成了外室。
外室就如菟丝子,只能依附别人而活,她阴暗的要宿玉只能依附她。
在她的沉默中,纪如尘眼中的失望越积越多,他心寒的看着她,“如今你养外室的事,倒是被我和父亲压下来了,若日后事发呢?你将来要如何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