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挑起的帘子, 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独坐在角落里的宿玉, “阿玉,你看多热闹啊!”
她是笑着说的, 乌黑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一片冷色。
宿玉不回,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道,“阿玉若是有喜欢之物,只需告诉我,我会为你寻来。”
听到这句,宿玉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有了动静,他喜欢自由自在一个人,他想要离开。
可纪衣容不会同意的,他的眸中的波澜过去,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又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了。
纪衣容率先起身下马,她并没有走,而是转身,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阿玉,还不下来吗?”
又等了片刻,她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淡,“阿玉是在等我抱你吗?”
“是为妻的不是,为妻这就来抱你。”说着作势就要上前。
“我,我自己下来。”
宿玉立马抬起了眸,一脸抗拒的看着她。
纪衣容眼中的笑彻底没了,他就当真如此不喜她的触碰?
宿玉不敢再在马车里停留,他起身走出马车,就要下来,纪衣容见状,伸手去扶他。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上,宿玉侧身一让,自己下了马车。
纪衣容无所谓的收回了手,面上平静,手一垂下,却立即握紧成拳,昭示着她内心的阴霾。
她三两步走到宿玉身边,笑里藏刀,“阿玉,这府邸你可喜欢?”
宿玉下意识抬头,朱门黑瓦,富丽堂皇,处处透露都着不平凡,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也格外的威武。
他还以为,她会把送回从前的庭院,庭院尚有一丝逃走的可能,而眼前的府邸,高墙深垒,周围还有人巡视。
宿玉眼中一暗,她这是要彻底绝了他的后路,将他困在高墙之后。
——
自住进来后,宿玉每天都在战战兢兢的,可纪衣容却一连几天都没出现,不知是因事绊住脚了,还是将他遗忘了。
宿玉自然希望是后者,府邸的院墙高立,可他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曾经被人逼着喝药的那一幕,就在脑海中上演,高悬在房梁上的绳子,也不时晃荡在他心间。
当时,他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他怎会不怕?
可为了不让她为难,不让她担心,他暗自咽下了所有委屈,那段时间,他噩梦不断夜夜惊醒。
如今想起,他仍心有余悸。
这也是他会离开的原因之一,只要她还在他身边,纪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