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两人一走,沃河觋师的表情就变了。
他愤怒地把案几上的酒杯全扔到地上:
“月女!气煞我也!”
把韩粟送出去,让他自己沿着来时路带着月女赶紧滚的奎师,刚一回来,就听到了沃河觋师叫骂的声音。
他脚步顿了两下,看神师没有继续大发雷霆,才出现在沃河觋师面前,弯腰询问道:
“神师,这月女也太不识抬举了,您看,要不要请亢牛……”
说着,奎师手横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划了一下。
沃河觋师目光冷冷的扫过弟子,理智逐渐回笼。
出什么馊主意,这月女不过是个幼童,又喝醉了,仅仅是因为一时落了面子,就要杀她,岂不是显得他气量太过狭小!
更何况,她还有个县令为师,刚收了徒弟,就有人将她杀害在家,那就太过无法无天了。
沃河觋师并不想直面挑战县令的权威,他收敛脾气,眯了眯眼:
“不用,给她点颜色瞧瞧即可,她不是想做事儿吗?我就看看,没有胥吏,她能招到几人!”
帝王心术
另一边,韩粟左手提着棍子,右手抱着韩盈走出河伯祠,他神色警惕,整个人浑身绷紧,走了好长一段距离都没有把棍子扔掉。
看走出来这么远都没人追上来,也没有人躲在暗处观察,韩盈也不装了,她直起来身子,笑嘻嘻的说道:
“哎呀,还是当熊孩子舒服,把桌一掀,不仅能指着他鼻子骂,还不用继续在那儿左右为难了。”
说话的韩盈眼神清明,脸上没有半分醉意。
倒是韩粟有些不解,他调整了一下胳膊位置,让韩盈坐的更舒服些,同时忧心重重的问道:
“咱们这样和他撕破脸,不会被他报复吗?”
“肯定会报复啊。”
韩盈挑了挑眉,从来没有这么肆意妄为的她,整个人都眉飞色舞的:
“不过顶多是让我事情办不下去,再让我向他服软而已。”
连见自己这个小喽啰都得亲自出马的地头蛇,绝不会和县令硬刚,顶多搞点乱而已,毕竟大家也没有真的撕破脸,小孩子生气,那能叫生气吗?
韩粟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韩盈在被针对之后,还会这么高兴,他脸上全都是茫然,忍不住问道:
“事情办不下去,那县令肯定会不满意,这不更坏了吗?”
“不不不,我就要事情办不下去,工作上的问题,怎么能不向领导汇报呢?”
之前韩盈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到县令的猜忌,这么大吵一架之后,这样的顾虑也就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里,韩盈眯了眯眼:
“下属把事情都解决完了,领导可不一定会开心,更何况,我可是个孩子啊!”
韩盈的心情很愉快,她发现,抛弃过往那些顾虑、不再委曲求全,处处考虑对方是不是满意,借着自己背后有人和年龄还小,直接耍赖掀桌,是真的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