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少,实际上没那么缺药,反倒是乡里人头疼脑热的多,他们以物换物的,看着账面有钱,实际上都被他们倒换走了,不计入分成,大家拿基本工资和分成剩余的分红,基本工资不变,分红也增加不了多少,自然多不了。”
有人提点,其她女医也就转过弯来:
“对,还有药多了不值钱呢。”
“这看起来一年到头最多也就能落个两万多钱啊,想多赚点的话……只有多种药了。”
增量不可持续,存量游戏即将开始,女医们敏锐的发现资源变得紧张起来,要么维持不变,要么就是争夺农人口中的份额,可这个想法刚一冒出,知晓厉害的于秋顿时头冒冷汗,骂道:“何齐你脑子清楚点,别动手,抢农人的份额,是挖咱们所有人的根!”
何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会引来这么大的呵斥,她有些不服气,回呛道:
“大家都种着药田呢,怎么就我挖大家的根了!”
这话简直要把于秋给气笑了,她怎么没看出来何其这么蠢的呢?她可和自己同年做的女吏!
没想自己是跟着韩盈蹭课,这几l个月才明白过来的于秋脸色一沉,呵斥道:
“笑话,这药田女医能种,别的大吏怎么不能种?是,开头不跟咱们抢份额,只跟农人抢,可农人一年到头才能种多少?他们那点钱够买个狗屁的药,不能拿来换,那就只能往县里卖,到时候药材多了不值钱,少了才能拿钱,他们还能让你继续种?!”
“我——”
何齐刚想开口反驳,可看着屋里不到十个人的样子,再回想起自己在乡间看到的那么多官吏,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身份高,又有那么多人,怎么抢不走农人的药田?到时候,农人种不了药,那她这个统筹安排药材运转的女吏,又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没想到多种一点药田能把自己饭碗砸了的何齐,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韩盈,可对方眼神和于秋一样,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让何齐的心直接跌入了谷底。
看着何齐,韩盈微微叹气,声音中也多了几l分无奈:
“咱们这个医属,包括你我在内的女吏,是个新兴没几l年的东西,能被大家承认,一是靠治病救人,二就是药材谋的利够大,不仅能让农人过得好,还能养活你们,顺带再给旁人喝点肉汤,可要是没这个利,那还要你们作甚?宛安县还有像女医这么多的匠人吗?”
韩盈已经很少以匠人自称,而是称呼自己医者,这种区分算是为自己抬身价,女医们也在有样学样,也是这样自称,但这才两三年而已,还没有让她们真正的把自己和匠人分开,韩盈这样说,女医们也能感受到自己随时跌落的风险,竟齐齐打了个寒颤。
看气氛僵硬,郑茂赶紧出声宽慰道:“其实现在一年到头能落下两万钱已经不错的啦,亭长都没有咱们高,咱们以前土里刨食,全家人一年都落不了这些呢。”
日子还是要有对比的,比起来以前活不下去情况,现在的已经像是在做梦了,还是钱来的太快,人着实有些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