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第二节课,有个alpha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打球吗许瑞言?”
alpha叫李恩,望向许瑞言时暗自扫了旁边的桌子一眼,蒋肃仪并不在位置上。
许瑞言虽然是beta,但是手臂肌肉都发育得挺好的,学校alpha不多,同年级男生都爱找许瑞言打球,许瑞言自己也喜欢这个,流汗的感觉很舒服。
许瑞言先是瞄了门外,随后又看向教室的挂钟,才略一点头,“好,走吧。”
过了一会儿,蒋肃仪从外面回来,站在门口发现许瑞言不在,微微蹙起眉头。
林书苑刚好挡在他前面,转身吓得赶紧让路。
“你别过来!”林书苑倒退进没人的位置,一屁股坐到了凳上。因为对此前蒋肃仪的种种传闻耳濡目染,自动形成条件反射。
蒋肃仪木着脸,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过了几秒,他问:“许瑞言呢?”
“你找许瑞言?”林书苑把遮挡的手臂放了下来。
蒋肃仪应该是不会对许瑞言怎么样的,林书苑想了想,指指窗外方向,说:“许瑞言跟李恩打球去了,在操场上。”
许瑞言正和李恩往操场方向走,旁边零星经过几人,都会停下来跟李恩打招呼。
李恩是刚转学到高的,对所有人都挺热络:“怎么不叫上你同桌一起来?”
许瑞言没想过李恩会提到蒋肃仪,诧异之余摇了摇头,说:“他不喜欢流汗的运动,我们玩儿就行了。”
高说白了就是个贵族学校,学生家长大多从政从商,或者是某领域的高级学者,挤破头争一个入学名额,为后代站稳脚跟提前铺路。
李恩请客吃饭,出手大方,每回都要邀请许瑞言,不过,许瑞言吃了两回就不再去了,他觉得这是占人便宜。
去操场还有段路程,李恩和许瑞言有的没的聊了一堆,他勾住许瑞言的肩膀,八卦道:“听说蒋肃仪他妈是个疯子,你跟他走那么近,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啊?”
蒋肃仪的妈妈是位beta,出身不低,但是早在几年前去世了——跳楼。许瑞言默契地从不问起,当然也不喜欢别人提。
“你再问这个,我就不跟你玩儿了。”
许瑞言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李恩把他搂得更紧了些,笑了笑说:“我就随口一问嘛,行不说了,打球去。”
正好到篮球场,几个alpha冲许瑞言伸臂一呼,笑着把球投过来,许瑞言一扫此前阴霾,开心地伸手接住,趁机逃开了李恩的手臂。
他其实有点不爱跟李恩挨着,李恩说话总是爱勾他的肩膀,虽然这很正常,可李恩的一些眼神和小动作,让他感觉怪怪的,别的alpha都会贴阻隔纸,平时也刻意不让信息素影响别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他老是能闻见李恩的味道。
反正就是不太对劲。
打了一会儿,中场休息,大家都在喝水,而且水还是李恩请的,李恩再坐过来,许瑞言就不好避开了。
李恩搭上他的肩膀正要说话,远远的,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进了篮球场。
李恩又那样看着他,语气奇怪地说,“许瑞言,你腿真挺长的。”
“你说话能别对我耳朵吹气吗,很痒的。”一股呛人的alpha味钻进了鼻底,许瑞言皱了皱鼻头,悄悄往旁边挪了一寸。
几点冰水落在手臂上,而旁边被淋了满头冰镇矿泉水的李恩,惊异的怒吼像打雷一样炸响:“谁啊我操!”
“弄我一脸水!”李恩用手撸了一把滴水的额发,烦躁的甩了甩手,起身愤怒的看向始作俑者,“干什么啊你!?”
蒋肃仪俊脸面无表情,手拿着已经空了的矿泉水瓶,随意扔到一旁。
他一把抓过许瑞言手臂,语气短促阴沉:“过来。”
几个抱着球的beta和alpha见这阵势都悄悄退开了,李恩那桀骜不驯的表情,瞬间就转化为痛楚神色,蒋肃仪一拳打在他腮帮上,李恩整个人被掼得站都站不稳。
刚捂着脸准备反击,蒋肃仪扯住他后脑勺的头发,砰一声摁在篮球架上。一声痛呼过后,李恩脱力的手臂再无招架之力,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蒋肃仪拳拳往脸上招呼,但都避开了致命点打,李恩的口鼻没一会儿就血滋呼啦的,哀嚎认错,眼泪鼻涕流一地,再无神气模样。
众人见这把人往死里揍的样子,虽然有想上来拉架的心,可忌惮蒋肃仪的家世,没一个人敢站出来。
许瑞言在旁边看着也不敢说话,被蒋肃仪拽着返回教室。第四节课是活动课,不过被外教给占了,用来复盘最近的月考试卷。
除了极个别有智力问题的,这里的学生成绩都没差到哪里去,成绩和家族颜面挂钩,他们比普通学生更知道好好听讲。
许瑞言悄悄把红笔藏了起来,小声说道:“我没带红笔。”
他偷偷瞥了旁边一眼,一根红笔被推了过来,滴溜溜滚落在他的试卷中央。
蒋肃仪依然只给他看一个侧脸,一语不发,专心试卷。
许瑞言忽然想起蒋肃仪好像也只有一支,刚准备问“你用什么”,就看见蒋肃仪在用一支蓝色的水笔订正,于是默默挪回目光。
beta外教在讲台口若悬河,许瑞言却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问,“今天去外面吃还是吃食堂?”
“外面。”
许瑞言点点头,哦了一声,低头反复插拔着红笔笔帽。
整个下午倒是相安无事,许瑞言愁容渐散,晚饭都多吃了两口,还拿出皱巴巴的零花钱给蒋肃仪买了杯奶茶。
他把奶茶放到蒋肃仪桌上,甚至还帮忙插好了吸管,期待道:“快喝,这是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