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郊区,在一所小学附近,她发现了异样。
顺着感应,她在小学门口卖棉花糖的推车面前,看到一个短发凌乱,衣服破烂,光着脚的女人,在那痴痴地望着。
每做好一个棉花糖,那女人就伸手去拿,可每一个棉花糖都不属于她。
她的表情和周围的小朋友别无二致,但在一群不足一米五的人群中,她又特别另类,显得格格不入。
李星言走到推车面前,“老板,两个。”
“好嘞!”
不一会儿,竹签被彩色的棉花糖包裹得越来越大,像一颗巨大的爆炸头,李星言一手拿一个,在旁边女人面前晃了晃。
女人被她手中的棉花糖吸引,跟着眼色,跟着步伐,去了僻静处。
那女人盯着棉花糖傻笑,满脸地渴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个棉花糖就能把你骗走?”李星言的语气是叹息,随手把其中一个棉花糖递到董之依手里。
董之依外形是个成熟的大人,脸上留下来的都是风霜的印记,可行为举止还像个小孩,一点点小甜头就乐不可支。
她满心欢喜地咬了一口,仿佛是阔别已久的滋味,笑容也是不加任何杂质。
这一幕在李星言眼里,却是哽咽,不忍戳穿。
董之依吃得很急,恨不得一口全塞下,李星言摇晃着另一个棉花糖,“慢点吃,还有呢。”
董之依只是傻笑,不说话。
李星言才想起来,她好像不太会说话。
李星言给阎夕打了电话,又把定位发了过去,等她过来汇合。
董之依还在回味她的棉花糖,接着蹲在地上,被蚂蚁搬家给转移了注意力。
李星言也蹲在地上,问她:“你在看什么?”
董之依含糊不清地说:“蚂蚁……藏……吃。”
“哦,蚂蚁要把吃的藏起来。”
“嗯!”
李星言转念一想,又问:“你能告诉我,你把那本书藏到哪里了吗?”
李星言说的书,就是阎夕的死簿。
董之依却不接她的话,专心致志继续看蚂蚁搬家。
李星言早已打量过董之依,全身上下都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如果说她偷死簿是为了找回家的路,那她应该会随身携带,而现在死簿不在她身上,她会把死簿藏在哪呢?
或者说,她在路上弄丢了?这样一来,事情就更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