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位妃嫔们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似是等不及要到寿康宫瞧一瞧这热闹。后宫寂寞,现下皇帝更是专宠淳妃嫣栀媃,眼里哪儿还有后宫众位嫔妃,日子更是无聊,现下宫里出了事,她们更多是大多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图个乐子,打发时日罢了。
嫔位以上就有资格乘坐仪仗出行,继颜嫔薨逝以后,宫中已然再没有嫔位的妃子,仅有的一位嫣栀媃亦在日前被晋为了淳妃。嫣昭昭的凤凰仪仗走在最前头,嫣栀媃紧随其后,余下的一众嫔妃则是徒步跟在仪仗身后,由宫女搀着走到寿康宫中。
仪仗停驻在寿康宫大殿门前,嫣昭昭落下仪仗后便率先踏入寿康宫的门槛。毓敏姑姑闻声而来,见是皇后便忙上前去福身请安,却在她即将弯下腰之际,将她扶起。“毓敏姑姑无需多礼,本宫听闻昨夜母后请了太医,现下可好些了?”
提及太后,毓敏姑姑神色微变,瞧了一眼身后的一众妃嫔后,压低嗓音道:“娘娘还是亲自入殿看看吧。”
闻言,嫣昭昭神色亦有些凝重起来。毓敏姑姑此话无疑在说太后现下情况并不太好,她一个奴才不敢将之宣之于口,更是三言两语难说明白,让她亲眼一瞧。
“各位主子娘娘们有心了,奴婢定会记住主子娘娘们的心意,将其一一禀报给太后。”毓敏姑姑身姿站得笔直,态度不容置疑。“只是太后娘娘现下不便见客,还请各位主子娘娘先行回宫。”
那些一同随行而来的妃嫔们在听完毓敏姑姑的话后,脸色变了变,却又不敢在寿康宫前表露出来,只能强颜欢笑,齐齐应了一声。
嫣栀媃蓦然抬眸,看着站在寿康宫殿前与毓敏姑姑低声说着什么的嫣昭昭,眸色渐深,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来。
半晌,她率先坐上仪仗回了关雎宫。一众嫔妃如来时那般出了寿康宫的门,带着遗憾的情绪各自回宫去了。
唯有嫣昭昭,仍站在寿康宫殿前。她让碧落在外候着,自己则随毓敏姑姑入了寿康宫内殿。
殿中无人伺候,大白日的却燃着烛火,将原本有些昏暗的内殿照得亮堂。偌大的拔步床上隐约传来凄哀的抽泣声,其中夹杂着太后那有些惊恐的叫喊,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摸不着头脑,只偶尔能听见太后嘴里喊着先帝的谥号与薨逝宁贵妃的名字。
“毓敏姑姑,这”嫣昭昭没有上前,只伫立原地看向身后随同而来的毓敏。“母后这究竟是怎么了。”
毓敏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犹豫思虑半晌,终是无其他办法妥协般道:“太后娘娘自昨夜从宫道上回来后便有些不对劲,安歇时更是梦魇不断,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甚至还”她犹豫半晌,还是咬牙说道:“还将奴婢给当成了那个索命冤魂,要掐死奴婢。”
她轻叹一口气,“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请来太医诊治,可太医却说太后娘娘并无大碍,身体亦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怕、怕是”毓敏凑到嫣昭昭耳旁,轻声道出那句大不敬之语,“沾上了邪祟。”
太后如今的症状与她当时中毒梦魇极其相似,想来太后亦然也是如此,只是毒性不强,太医才一时没有检查出来。
嫣昭昭上前两步,将床榻上的帐纱给拉开。入目便是那平日里雍容端庄,容不得自己有一丝狼狈的太后发丝凌乱不堪,神智不清,正环抱着自己,嘴里不断轻声呓语着什么,一双浑浊的眸子满是惊恐。
见有人拉开帐纱,太后下意识扭头,看见嫣昭昭的瞬间,太后猛然放声大喊,拖着身子往墙壁退去,蓦然指着她道:“宁贵妃,你个贱人——”她嗓音尖锐可怖,“你为什么死了都不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