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出门,自动开合的大门外那辆锃亮富有精神头的车头耀武扬威地竖着知名品牌标识。姚简一眼就认出来,驾驶座上的是姚述,他看到她很高兴似地,仿佛他们好久没见了,激动地想按下窗户,却按错按钮,尴尬地冲她隔着车玻璃笑。
姚简也在笑,她发觉姚述有点儿喜剧天赋。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了?”
“十二点,凌晨了你还不回家。”
她说自己在工作,心虚地将脸扭向另一侧。
他问她:“去看日出么?”
她楞楞地将脸扭回来,脸上呆滞无神,她没听懂姚述什么意思。
“明天休假跟我去看日出吧。”他抻开手臂处的衬衫袖口纠正道:“不对,今天跟我看日出去吧。”
姚简觉着他的神情像个离十八岁成年还有一天紧张地睡不着觉的小孩儿。好像明天开始他就要自个儿签蹦极要签的生死契约书,迫不及待要去作死了。
但她答应了。姚简也不太懂为什么陪着他在宝贵的假期瞎胡闹,她不太懂的地方多着呢,一桩桩一件件她总是不能想个清楚明白。
他们规划好路线,如同第一次独立春游的少年队看什么都充满新奇,在车上姚简换下了那双碍事的高跟鞋,姚述开车至商业街,跳下驾驶座为她买了双贴合脚掌的帆布鞋,她说你买的什么怎么还带花的,这我穿不出去。
姚述说就今天一天,下次,下次买纯色的。
姚简知道他是故意的,也许某一年她又在某个橱窗外徘徊,对着某双带着花花绿绿图案的鞋子流口水,问姚述:“这个在体育课穿合适么?”他记忆力比她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