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近期有数十年不遇的台风山雨欲来。
公司内部一致认为这是某同事那个在气象局工作的发小造的谣。
平原地带哪儿来的台风?再说哪来的台风那么不长眼,非要挑我们刘小姐订婚的时候吹。
刘小姐便是老板捧在掌上的亲侄女,今年二十七岁,嫁的是公司的青年才俊,男才女貌,好不般配。
“姚述,你去不去订婚宴呀?”同事拿文档袋一角敲敲姚述的办公桌,咬着笔盖满面愁云,拿不准该送出多少礼金,于是满办公室积极打听。
姚述摇摇头。
“真有你的,也不怕得罪人,怎么?下个月有别的行程?”
姚述不说话,同事讪讪地抽回文档袋,他忘了,姚述嗓子出了毛病,这两个月为保护声带,鲜少发声。
同事摇头晃脑地拿不定主意,是该勒紧裤腰带巴结老板,还是像姚述似地硬气点儿,干脆订婚宴都不去……都走远了,他才一拍脑门——怎么把这茬忘了?
姚述他姐也下个月订婚,姚述可不得帮他姐姐处理订婚宴上那些琐碎的大事小情嘛,他不去也正常。
他姐叫什么来着?上回还合作过项目,她结婚的消息就是原来项目组一新人抖落出来的……
嗷,对了,叫姚简。
说起姚简,她就像那卷虚无缥缈的台风,口口相传,愈传愈神秘,有好事者煞有其事地低声八卦:姚简马上要搭上阔太的快班车,从此一马平川鸡犬升天。
他们说甭看陆东羿不着调,陆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十多年前突然在本城置办了产业,不是老钱就是高干,再不济也是侨胞。
至于姚家,则是正儿八经的草根,这位未来阔太太辗转两所学杂费便宜的公办高中上学。
未来阔太的老妈李继红,甚至认不出未来姑爷陆东羿开的是什么车。
她在亲朋好友的围簇下探出半个脑袋,隔着天玺酒店阳台的两层厚玻璃去看新姑爷。
脖颈上戴着串光泽润秀的淡水珍珠,被针线活刺出老茧的手指尖剪地整整齐齐,指关节上套了只银光闪烁的金戒指,刻意打扮地珠光宝气,生怕在陆东羿面前给姚简丢了面子。
新姑爷从车上走下,年纪大些的亲戚鼻梁驾着平光眼镜,不知是夸张还是真情实感,哎呦了一声,说可不得可不得了,姚简她对象样子真不错,体态也好,姚简妈妈,你姑爷真是个夸气宇轩昂的小伙子。
一旁急不可耐的堂姐妹则拍着李继红的背说你往后可有福了!